第696章喝酒

    二连长和指导员也恍然大悟，然后果断端起酒杯：“副营长，我们先干为敬。”
    几杯酒下肚，话题自然就打开了，吃吃喝喝的好不惬意。
    但此时的三营领导宿舍内，却吵成了一锅粥。
    段参谋长说是明天开始观摩，他们以为从今晚开始，三营的领导层就会动员起来，结果一个上校领导去到三营大楼里参观了一下，发现就教导员在值班，营长和副营长，居然都休息离营了，说是明后天才会回来。
    这番话一出，直接把领导怔住了，段参谋长可是实打实的首长，他带队过来参观，你们居然还敢休息，这简直是前所未闻。
    于是上校领导立刻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大家，宿舍内的十几名领导，顿时吵成了一锅粥，有支持三营做法的，他们的理由很简单，明天是周末，按照规定，非战备期间，周末有一名值班领导既可，这样可以保证其他领导的正常休息。
    当然了，支持的是少数，大部分都是不支持的，原因更简单，领导来了不是为了看你们是怎么休息的，是要看你们训练的。
    况且，一到周末，你们该回家的就回家了，该休息的就休息了，结果把我们这群人晾在一旁，这岂不是一点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
    有这么对待领导的吗？
    众人的争论声很大，段参谋长听到声音后，也走了过来，众人见到段参谋长来了，纷纷嘘声，不敢说话。
    段参谋长看向那名上校：“你们在讨论什么呢？讨论的这么激烈？”
    上校立刻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段参谋长听后，点了点头：“你们是不是没有经历过被冷落的时候？”
    能跟着段参谋长下来参观的，那身份都是很高的，唯一一个中校营长，那原来也是段参谋长的一个得力手下，地位也是相当高的。
    他们这里随便抽出一个人去基层，那少说都是营长教导员亲自陪同的，没想到来到三营后，这些营领导非但不陪同，一下班更是连人影都找不到，这简直刷新了他们的三观。
    段参谋长见到众人不言语，继续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刚一上任就带你们来B旅的三营参观？为什么不是去我原任职的A旅参观？为什么不是去其他十一个旅中的某个营参观？”
    众人也十分不解，B旅三营原先也没听说过有多厉害啊，为啥段参谋长第一个来的就是这个单位，于是纷纷摇头。
    段参谋长见到众人不解，并没有着急解释，只是说道：“不知道不要紧，你们有一周的时间去思考。但要记住一点，咱们来到三营，只带了眼睛和耳朵，没有带嘴巴。所以咱们只管看和听，不要去说，更不要去指挥，明白了吗？”
    段参谋长是这里的最高领导，更是大家的主心骨，他说的话，众人自然言听计从，于是纷纷答应不再讨论。
    段参谋长看了看时间：“时间不早了，三营晚上没有活动，大家早点洗洗睡吧。”
    林意这边喝的正开心的，门突然被敲响了，秦夫人立刻去开门，当看到是名中校时，连忙朝屋内喊道：“老秦，快过来，有领导来了。”
    秦上士听到这话，是有点纳闷的，自己平常也不认识什么领导啊，熟悉的无非就是连领导，营里就只认识副营长这一位领导，可这三位都在这里啊，那还会有谁呢？
    自己虽然是上士，在部队里是干了十年了，但士官说白了就是精英士兵罢了，不管干的时间再久，大部分领导也是都不认识的。【妙】
    【书】
    【斋】
    【】
    不过老婆这么说，秦上士也不敢怠慢，立刻起身去迎接。
    可当看到门口站的居然是营长的时候，直接呆住了，然后赶忙请道：“营长，您来了，快请坐请坐。”
    秦上士对营长的突然造访是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自己在三营干了这么久，三营长自然是见过的，但两人的地位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平常也没有太多交集，但凡有一点点交集，他也不敢不请三营长过来的。
    三营长这次过来，可不是为了吃秦上士这一顿饭，实际上，秦上士的申请，自己这边也没出什么力，所以他也不想过来蹭饭，他来这里，只想找林意。
    不过人家笑脸相迎，自己也不能表现的太过于轻视，于是点点头，说了两声祝贺的话，就走了进来。
    二连长和指导员听到营长来了的消息，现在都是起立状态的，林意倒是劝道：“酒桌场上无大小，都坐下吧。”
    两人哪敢坐啊，你是副营长，你能经常和营长见面、你和营长的关系亲近，你自然可以不讲那么多规矩，但自己却不行，这是对领导最起码的尊重。
    营长此时见到二连长和指导员也在，摆了摆手：“现在是休息时间，不用讲那么多规矩，坐下吧。”
    林意看到营长来了，倒了杯酒推了过去：“要不要来喝点？”
    营长连忙摆手：“我不喝了，我明早还要去值班，我怕喝酒误事。”
    林意见到营长不喝，便把酒杯收了过来：“营长，这个点该到睡觉的时间了，您不去睡觉，来这干嘛？”
    指导员听到林意说话有点过了，连忙说道：“营长过来热闹热闹是好事啊，副营长，咱们应该欢迎才是。”
    营长却不在乎林意这话，立刻说道：“我倒是想睡，可一想到那么多领导就在隔壁的宿舍里，我就睡不着。刚才我隔着老远就听到他们宿舍里面吵成一锅粥了，现在心里忐忑的啊，真是七上八下的。”
    林意听到这话，再次把酒杯推了过去：“明早值班，现在喝两杯也不碍事，毕竟还有十多个小时呢，一觉醒来，什么酒劲都散了。喝吧喝吧，这酒可不孬。”
    营长听到这话，也不好在推辞，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咂了咂嘴：“这酒不错啊，你在哪买的，我改天也去买几瓶。”
    其实粮食酒的口味都大差不差，朋友相聚，一二百一瓶的粮食酒，喝起来反而尽兴。
    林意笑了笑：“酒的事情再说，你知道你为啥会觉得这酒好喝吗？”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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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
    当时她推开窗，对楼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说了句：“同学，你这把锯，有点钝了。”
    “没有骂人哦。”封窈纠正道。
    冯璐璐侧眼瞟过舍友这张过于妩媚的脸，压低声音，“你说，他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有这么长的反射弧吗？”
    “……也是。”
    冯璐璐忽然想起来，“哦对！我好像听谁说过他后来交了女朋友来着？”
    就说嘛。
    楼上楼下乌泱泱挤满了伸长脖子的人，老师领导们很快赶到了对面天台上，开始展开沟通劝说。
    封窈把胳膊从冯璐璐手中抽出来，“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学院的封窈说话！”
    这时刘东旭似乎是在劝说下开口了。
    一声干哑发颤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现场瞬时炸开了锅。
    冯璐璐下意识地再次拽住封窈，张着嘴巴瞪住她。周围认识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灯，争相照了过来。
    庆大虽大，学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学院的封窈”，指向精确。
    马上便见主持答辩的徐教授快步奔来，手机贴着耳朵，“对对她在这儿……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来，赶紧劝他下来！”徐教授招手。
    众生像摩西分红海一样让出了路，封窈从懵圈中回神，很为难：“可是，我基本上不认识这位同学，不知道怎么劝啊。”
    万一劝不好，不会还赖她吧？
    “不认识他为什么指名找你？”别说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显都不信，不少人自认懂了——准是感情纠纷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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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你先过来！”事态紧急，徐教授没空跟她掰扯，“人命关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总之先把人劝下来再说！”
    人命关天的大帽子压下来，封窈没得选，只能挪到晒得发烫的护栏前，清了清嗓子。
    “同学——”
    她才刚开口，对面刘东旭猛地坐直，身形摇晃，惊起一片呼声，吓得封窈的心也直颤，“……小心。”
    “窈窈！你终于肯见我了！”刘东旭的嘶喊如泣如诉，“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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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热浪蒸腾，空气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镜，将男生深情款款的脸折射得扭曲变形。
    封窈一阵恶寒。
    这是精神病吧？
    “同学，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凉一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想公开，我不敢把我们交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暴晒下的水泥板烫屁股，强光混着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刘东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边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开什么玩笑！他是要成为当代罗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贵重，怎么可能为个有眼无珠拒绝他的女人跳楼？
    只是有人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要他在今天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按对方的要求，他最好卡着封窈答辩的时候上来，顺便毁了她的毕业答辩。
    只是以为这楼看着不高，刘东旭上来后才感觉到怕。抖着腿直打退堂鼓，念着那人许诺他回国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横下了心来。
    些微耽搁而已，她的答辩肯定还没完成……
    刘东旭想象不久的将来，比眼前多百倍千倍关注聚焦于他、膜拜他，兴奋如电流窜上脊背，他的声音颤抖变形，倒真像极了为情绝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红，要包包，我都给你买了。你说讨厌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说你爱我，可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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