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蛊虫
苗疆腹地,乌蒙山褶皱里藏着个叫落魂寨的村落。寨子三面环山,唯一的出路是条被藤蔓缠绕的羊肠小道。每到雨季,山体滑坡频发,寨子便成了与世隔绝的孤岛。
我叫林夏,是个都市报的记者。今年清明,我接到一封匿名信,信封上盖着贵州某山区的邮戳。打开一看,泛黄的信纸上用血写着:"速归,你奶奶快死了。"字迹歪歪扭扭,像被蜈蚣爬过。
汽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了三天,终于在黄昏时分抵达寨子。吊脚楼的檐角挂着褪色的八卦镜,每户门前都插着枯死的桃木枝。几个裹着黑帕的老妇人蹲在溪边,用竹筒舀水时,我瞥见她们指甲缝里嵌着暗紫色的泥土。
"夏夏回来啦?"沙哑的声音惊飞了树上的乌鸦。二伯佝偻着背从阴影里走出,他的左眼蒙着黑布,右眼角有条蜈蚣状的疤痕。"奶奶在等着你。"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霉味混合着草药味扑面而来。奶奶躺在竹床上,枯瘦的手腕上缠着红绳,绳结间嵌着米粒大的银铃。她浑浊的眼球突然转向我,喉间发出咯咯的声响:"快...快逃..."
话音未落,一只血色蛊虫从她嘴角爬出。蛊虫形似蚕蛾,翅膀上布满眼球状的斑纹,六条腿上长着倒刺。我尖叫着后退,撞翻了桌上的陶罐。罐子里掉出十几具婴儿骨架,每具骨架的天灵盖上都嵌着翡翠珠子。
第二章 禁术传承
寨子里的老巫师说,奶奶是中了"百蛊噬心"。这种蛊毒需用七种毒虫的幼虫喂养七七西十九天,再由施蛊者咬破指尖,将心头血滴入蛊虫体内。中蛊者会在七日内全身溃烂,化作血水。
"是谁要害奶奶?"我攥着二伯的衣袖追问。他别过脸,伤疤在月光下泛着青黑:"你奶奶年轻时是有名的蛊婆,三十年前...她害过不该害的人。"
深夜,我被窗外的异动惊醒。月光下,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正在院角挖坑。他的皮肤布满鳞片,指甲足有三寸长,发间缠绕着活蛇。当他转身时,我看见他的肚脐上长着一张嘴,獠牙间滴着黏液。
"林夏,你终于来了。"男人的声音像两块石头摩擦,"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十年。"他突然扑向我,利爪划过我的脸颊。剧痛中,我抓起床头的桃木剑刺进他的喉咙。黑血喷溅在墙上,形成一个扭曲的"蛊"字。
第三章 血祭真相
寨子里的老人告诉我,三十年前,奶奶曾用蛊术害死了当时的寨主。那是个月圆之夜,寨主突然发疯,将自己的妻儿撕成碎片。后来在他胃里发现了完整的蛊虫,而奶奶的银铃手环上沾着他的血。
"你奶奶当年怀了寨主的孩子。"老巫师颤抖着说,"她用蛊术堕胎,却被寨主发现。为了自保,她只能..."
我在奶奶的陪嫁木箱底层找到一本《蛊毒秘录》。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干枯的曼陀罗花,书页上用血写着:"养蛊需养性,忌嗔忌怨忌贪念。"翻到最后一页,赫然是我父亲的生辰八字,旁边画着七只蛊虫相互吞噬的图案。
第西章 致命契约
三天后,我在祠堂发现了惊人的秘密。神龛后的暗格里藏着三十具婴儿骸骨,每具骸骨的胸前都刻着生辰八字。墙上用朱砂写着密密麻麻的契约:"愿以吾血饲蛊,换得一世荣华。"落款是寨子里几乎所有长辈的名字。
"这些都是你奶奶的杰作。"二伯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她用蛊术控制整个寨子,让村民用婴儿的命来续命。"他掀开眼罩,空荡荡的眼窝中蠕动着白色的蛊虫,"你看到的那个男人,就是你父亲。当年你奶奶用他试蛊,结果..."
第五章 同归于尽
第七日,我在水井里发现了奶奶的尸体。她的皮肤己经溃烂,无数蛊虫从七窍钻出。我强忍着恶心,将《蛊毒秘录》扔进火盆。火苗窜起的瞬间,所有蛊虫突然静止,接着发出尖锐的嘶鸣。
"你以为烧了书就能结束吗?"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抬头,看见房梁上倒挂着三十年前的奶奶,她的头发垂到地面,每根发丝上都缠着蛊虫。"蛊毒早己融入寨子的血脉,除非..."
她的话还没说完,整座吊脚楼突然剧烈摇晃。地面裂开缝隙,无数蛊虫如黑色的潮水般涌出。我抓起火盆扔进地窖,那里堆满了村民们用来续命的婴儿骸骨。
剧烈的爆炸声中,我仿佛看见三十年前的奶奶抱着啼哭的婴儿走向祭坛。她的眼中既有恐惧,又有决绝。当火焰吞噬一切时,我终于明白:这诅咒,终究要由我们自己来终结。
尾声:
三个月后,落魂寨在地图上彻底消失。有人说那里发生了泥石流,也有人说被蛊毒侵蚀的土地寸草不生。我在医院接受治疗时,总在深夜听见指甲抓挠窗户的声音。有天清晨,护士在我床头发现了一只血色蛊虫,翅膀上的斑纹分明是个婴儿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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