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澄清误会
林肯商务车徐徐行驶在Berlin市中心。
雨停了。
日光从云层缝隙中透射出来,落在五星大厦顶端,犹如一把细碎的钻石。车子从光影中穿过,光芒溜进车厢,沾在林晚半片衣裙上。
这是薄司御第三次侧眸看她。
六月初的柏林平均气温在20度左右,她穿着一套简单的休闲服,扎着一个低低的马尾。未施粉黛的脸干净白/皙,佩戴着婚戒的那只手正捧着一只倒了开水的杯子。她低着头,小口对着热水吹气,觉得不那么烫了,便将杯子递到他跟前。
林晚道:“我给庄园的管家打了电话,他说私人医生把感冒药送过去了,你回去就可以吃,现在先喝杯温水润喉吧。”
她声音清亮悦耳。
每一个字都是那么动听。
薄司御注视着她开合的粉唇好几秒钟,才恍惚地回过神,接了她递来的温水喝了几口。水沿着口腔进入喉咙,似乎有淡淡的甜意。
回想在医院见到她,听到她说的那番话,薄司御握着杯子的手暗中捏紧了些。他沉默许久,终于开口:“你了解威治私立医院吗?”
初初听到薄司御这句话时,林晚还以为他是在跟别人说。左右看了两眼,确定这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她才回:“不太了解。”
薄司御:“德国在治疗心脏方面很有建树,威治私立医院云集了全球各地的心脏医科圣手,凡是心脏有问题的人都会来。”
林晚还是不太懂他的意思。
她前往威治医院,仅是从管家那听说他病了,想着去看看他的情况。这家医院专长是什么,有多大的本事,她并不感兴趣。
既然他开口说了,林晚也只好依照自己的理解去答:“我很少关注这方面的东西,所以不知道威治私立医院。”
薄司御注视着她。
林晚也同样望着他一贯冷峻的脸。
原以为他会再说点什么,等待着他的回复,没想到过了片刻,薄司御收回了视线,再喝了两口杯中的温水便阖眼休息了。林晚拧眉,有点茫然,刚结婚那会儿还能猜到薄总半分心思,最近这段时间他心情不佳,也愈发捉摸不透了。
半小时后。
车子驶入庄园内部的露天车库。
林晚薄司御先后下了车,一同进了屋子。他去楼上换衣服,林晚则待在一楼客厅,确认四周无人后,才与这金发碧眼的管家说:“您去订一个蛋糕,然后把房间布置一下,类似于这样的场景。”
管家认真听着,凑上前看了眼她手里的照片,有点好奇:“您的生日吗?还是说您打算给朋友庆生?”
“司御的生日。”
“先生?”
“你们不知道吗?”
“……”管家呆滞了半秒钟,坦白摇头:“我在柏林的庄园任职四五年,先生来出差的时候就住这里,没听他说过有生日这回事。”
薄叔说过,自从他父母去世,他独自一人去了部队,从七八岁到二十八岁,近二十年独居的生活令他性格孤僻到极端,生日这种热闹的聚餐活动,他不参加别人的,也不庆祝自己的。
听到楼梯那边传来的脚步声,林晚低声与管家吩咐:“您就按照我说的去办,今天傍晚前做好蛋糕送来庄园就行。”
管家点头应着。
离开了客厅。
楼梯那边的步伐声越来越近,林晚整理了一下表情,把生日惊喜的氛围藏起来。正打算用平时的神态去看来的人,却发现进门的不是薄司御,而是白特助。
林晚走上前,往白特助身后看了几眼,并未发现薄司御的身影:“薄先生在休息吗?”
“老太太打来电话,先生正在和她老人家交谈。”
“他药吃了吗?”
“……呃,吃过了。”白特助说了句谎,怕被发现,立马转移话题:“太太,您这趟来柏林,是专程来给先生过生日的吧?”
“是啊。”
“不是去威治私立医院对吗?”白特助又问。
再一次听到这个医院的名字,林晚眉心蹙了起来。回庄园的路上薄司御就提过,到了这白良又提起,这医院是用金子打造的,还是说里头有什么含金量很高的人物?
林晚:“为什么这么问?”
白特助抿了抿唇,犹豫再三还是说了:“陆家大少爷来了柏林,入住的正是威治私立医院。陆家花了很多钱,请了一个团队的心脏医科圣手,今天傍晚就要给小陆总动手术。您进医院的时候先生就在楼上,看到了您,也看见您前往陆少住的C栋住院部大楼。”
听到这句话,林晚心中不解的困惑瞬间理清了。难怪薄司御会问她了不了解威治医院,说德国是心脏大国,那医院在治疗心脏病方面很有建树。他怀疑她这次过来是去看望陆景川,觉得她放不下陆景川。
薄司御怀疑她情有可原,可是:“白良,我来德国之前给你打了电话,告知了你我这趟行程的目的是为了给他庆生。你知道来龙去脉,还觉得我是借着给薄先生过生日的幌子,专程去威治医院陪陆景川?”
白特助低眸。
说不怀疑是假的。
他再次抬起眼睛看向面前的人,老实说:“太太,您和陆少青梅竹马十年,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感情很好,觉得您无法轻易放下他。当我听说陆少转院来了柏林,看见您出现在威治医院大门,进到C栋住院部那刻,我确实也觉得您是为了他来的。”
在林晚沉默的片刻时间里,白特助又说:“Sam杂志封面广告的机会被姜初瑶走后门抢走,其实您可以第一时间跟先生说,先生是Sam杂志的投资方,分量比姜初瑶的后台更重。只要您一句话,这个封面广告分分钟就属于您了。”
联系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白特助这段话就好像一根无形的线,将所有摸不清头脑的片段都串联起来。薄司御频繁早出晚归,每夜都在书房加班,没再回过主卧,跟她打照面次数减少,终日冷着一张脸等等情况,似乎都是从她错失了Sam杂志封面那天开始的。
海城的事他都知道。
包括她去和Sam杂志的主编吃饭见面,过硬的作品实力没敌过姜初瑶的人脉姑姑。他在等她向他求助,而她却只字不言。
他生气了。
因为她没找他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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