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痛苦虚弱的宸渊大人,一到早上就变得精神焕发,活蹦乱跳。
疲惫的是南宫离,守了他一夜,到早上困顿得不行,横竖没什么事,想好好睡一觉。
可宸渊围在她身边,一会在她脸上啄一下,一会触下她的鼻尖,一会吻她嘴角,一会又在她下巴上咬一口……就像南宫离的脸是一块香甜可口的糕点,引得他垂涎三尺,不时就想偷吃一口。
南宫离气极,闭着眼睛大叫,“再闹,夜里我不守着你了!”
宸渊不闹了,挨着南宫离躺下来,把人搂在怀里,安静的看着漫天飞舞的梨花。
当年他讨厌烟火气,独自躲在深山想念故乡,于是在这里种下一片梨树,又用灵力催它们开花,当漫山的梨花一同绽放,如雪如云,像极了他想念的冰雪故乡。
只是那时他没想到,突发奇想种下的梨花林,如今成了他与南宫离的二人世界。他暗自得意自己当年有此一举,不然,这片大陆恐怕再找不出如此幽静浪漫的地方。
其实这里不光有梨花林,还有旁的,也不急,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南宫离一直睡到快中午才醒,这是她离家后睡得最好的一个觉。缓缓睁开眼睛,感觉手臂上有点痒,她以为是小虫在爬,一巴掌拍过去……
“啪!”伴着清脆的响声,宸渊委屈的抬起头,脸上有微微的红印。
南宫离,“……”
“你做什么?”
“帮你清理伤口。”
南宫离坐起来,见衣袖被他高高卷起,露出白嫩的胳膊。前几日和西门羽贞他们打架,弄得身上到处都是外伤,好得差不多了,只是结了痂,看上去伤痕累累,现在她胳膊光洁细嫩,一点疤都没了。
南宫离见宸渊嘴唇湿润,立刻猜到他在做什么,一时哭笑不得,“都已经好了,你去弄它们做什么?”
“那些痂会留痕,不能忽视,你是我的女人,怎么能留疤?”
南宫离把袖子放下来,“我谢谢你。”
“还有一处。”宸渊指了指她的小腹,“旁的地方还好,这一处是重伤,会落疤。”
南宫离忙捂住肚子,“这里早就好了,不用。”
“好没好,我看看。”
“不准看。”
“就看一眼……”
宸渊不由分说就上手,比力气的事,南宫离哪比得过他,最终衣裳被揭开,露出肚子上的伤疤。前几日打架,这地方裂开过,新伤旧伤混在一起,形成深浅不一的纹路。
宸渊趴下来,张嘴就舔,南宫离哎了一声,声音还在咽喉处,男人的唇舌已覆在伤口上。
这地方可比手臂痒多了,能一路痒到心里去,南宫离耐不住,不停的挣扎,“好痒。”
宸渊不知何时悄然红了耳尖,含糊的说了句,“我也痒。”
南宫离踢了他一脚,“你痒什么?可以了,就这样吧,会长好的。”
她推开宸渊坐起来,宸渊被她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却也没再强求,耷头耷脑的,看起来有些没精神。
南宫离没注意他,摸了摸肚子,说,“我饿了。”
宸渊臭不要脸的凑上来,“吃我。”
南宫离,“……”
她望天长叹,这真是她认识的那个宸渊大人吗?他的高冷呢,洁癖呢,不食人间烟火呢……
宸渊大人过了嘴瘾,并不敢来真的,衣袖一挥,把南宫离的包袱拿过来,殷勤的为她找吃食。
他翻了翻,皱起眉头,“这些饼都硬了,我到外头重新给你弄些……”
“不用,”南宫离拿过一个油饼往嘴里塞,“饿起来,吃什么都是香的。再说咱们在大山里,每日都到外头去找吃的,多麻烦。”
“为自己女人找吃食,不麻烦。”
南宫离差点一口饼子噎在喉咙里,使劲咳了几声,“宸渊,你能不能正常说话?”
宸渊给她递水,又轻拍她后背,“难道你不是我的女人?”
“不必时时挂在嘴上。”
“我喜欢。”
“……”
“为何你不喜欢?”宸渊不解道,“我见你们人族男女情投意合时,都喜欢这样说话。”
“你不必学旁人,做自己便好。”
“是你说人妖有别,我想努力学着做人。”
“……”
为了防止再次被噎住,南宫离换了个话题,她望向梨花林深处,“穿过这片梨花是哪里?”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宸渊不动声色清了下嗓子,“要去看看吗?”
“好。”
两人并肩穿行在飞舞的梨花里,手牵着手,不时相视一笑,南宫离觉得不说话的宸渊很顺眼,宸渊觉得对他笑的南宫离比云溪酒还要醉人。
两人走着笑着,笑着走着,出了梨花林都未曾察觉,直到起了风,耳旁响起沙沙的声音,像春天里的小雨,像蚕在吃桑叶,更像美妙的乐曲,高高低低,抑扬顿挫……
南宫离惊奇的发现,她和宸渊身处一片竹林当中,竹子很细,根根碧绿,竹叶是细长条,被风扬起来时,像游动的小鱼儿。
方才是雪白的世界,转眼又到了一片碧色里,抬头往上看,仿佛连天空都染成了一片淡淡的青绿色,让人心旷神怡。
南宫离惊喜的问,“这也是你种的?”
“嗯,”宸渊轻描淡写的说,“种片竹林,闷的时候,听听竹涛。”
南宫离闭上眼睛,静下心来才能听出这片竹林的韵味。三月里的春雨,淅淅沥沥,雨下得不大,练功场上,师兄弟们忙着练功,矫健的身姿腾挪飞掠,喊声四起。滴水檐下,慈父挂念着离家的闺女,愁眉不展,兄长在一旁低声宽慰……
宸渊凝神听了一会儿,突然看到南宫离泪流满面,吓了一跳,忙搂住她的肩,“何事流泪,可是哪里不舒服?”
南宫离睁眼,低声道,“我想家了。”
宸渊,“……”
竹涛似心境,心中所想,便是耳中所听,他献宝一样把南宫离带来这里,结果南宫离听到的不是与他的心心相映,而是想家……
“走吧,”他揽着南宫离往前走,“到前面的屋子去歇歇。”
南宫离有些意外,“前面有屋子?”
“有,我建的。”
南宫离白了他一眼,“既然此处有房屋,为何昨晚让我睡在地上?”
宸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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