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刚刚和阿大一块出门,原是想去寻那秦嬷嬷有何动作的。没想到刚准备与阿大分别,大小姐的花轿也才出城,就闯来一伙山匪。”
“什么?”
李筱雅手脚发颤,“那你回来干什么?”
“属下也想帮忙,但阿大让属下先回来禀告,山匪人数不少,便是属下在,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叫人,翠娥,赶紧集合家丁护院,我们出城去。”李筱雅连忙往外跑去。
伍月伍星也跟着一块往外走。
“夫人,您慢点。奴婢去赶马车。”伍星说。
伍月想了想,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夫人,你们先过去,奴婢去找彭师傅。”
马车很快备好,翠娥也让何管家集结了大约二十名家丁护院。
“干什么去?”顾长青突然出现,拦下了马车。
李筱雅听到他的声音就厌恶,加上心里焦急,遂没有好语气,“侯爷不在乎女儿,我在乎。谨敏和姑爷在城外遇山匪,我得去救他们。”
“不许去!”顾长青冷厉地说,“你从哪里听到的风声,城郊有山匪,你怎么不说京城有江洋大盗。
我看你是没事找事,舍不得女儿,魔怔了!”
“你不要拦我!”李筱雅走到车辕上,“不管有没有,我都得去看一眼。”
“顾长青,谨敏是我的女儿,也是你的女儿,你不在乎,我在乎!”
“我看你真是无法无天,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无中生有的事情,被你说得活灵活现。
城郊有土匪,你这是质疑京兆府的能力。
李筱雅,我看你是不想见本侯的姨娘进门,才想出这样的馊主意。”
万万没想到,顾长青竟是这样的想法。
到这个地步,他还以为自己在拈酸吃醋,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再怎么想,李筱雅现在也不愿与他纠缠。
“随便你怎么想,”她钻进马车里,“阿二,我们走!”
“你要愿意去,你去。下人一个也不许去。”顾长青大喊道,“何管家,府里新人进门。正是忙碌的时候,你也不许去!”
何管家踌躇了几息,最终选择听侯爷的话。
李筱雅在车里听到这样的话,心如同撕裂了一般。
顾长青满身喜气的衣裳,映照在她脑子里。越鲜艳,她就越恨。
“阿二,赶快点!”
可再恨,她也记挂着谨敏。
“是!”
马车飞快地朝城外跑去。
另一边,伍月与彭师傅各骑上一匹马,也朝城外赶去。
骑马比马车快,他们几乎是相同时间,赶到了城外。
“阿大!”
阿二跳下马车,在血泊中寻到阿大,“阿大,你醒醒。”
迎亲的队伍倒了一地,正声声哀嚎,嫁妆也满地都是。
“阿二,通知夫人了吗?”阿大尚有一丝清醒,“山匪人数太多,我不是他们的对手。”
“夫人来了!”阿二声音嘶哑。
“阿大,大小姐和姑爷呢?”李筱雅跪坐在地上,扶起阿大的头,“我让阿二送你去看大夫,你不会有事的。”
阿大支撑着身子起来,“夫、夫人,属下没事。属下无能,没能护得了大小姐和姑爷。
他们被山匪掳走了!”
“属下带夫人去找!”阿大撑着阿二的手,站了起来,“属下的伤不碍事!”
胳膊上、肩膀处,都还冒着血,阿大是在强撑。
“闺女,”正在这时,几匹快马朝他们这边跑来。
“爹!”李筱雅顿时有了主心骨,她急步朝马匹走去,“爹,谨敏和姑爷被山匪掳走了,您快帮女儿找他们。”
“筱雅,别急!”李父跳下马,拍了拍李筱雅的肩,“爹已经收到消息,所以特地赶来。爹马上带人找!”
“多谢爹!”李筱雅顾不得伤心,“阿大说山匪往腊儿山去了。”
李筱雅指了一个方向,“腊儿山陡峭,爹,你们要小心。”
李父重新跳上马,“筱雅你放心,爹带来的人身手都很不错,不会有事的。”
“夫人,腊儿山我熟悉,我跟李老爷跑一趟。”彭师傅主动上前。
“好!”李筱雅点头,“彭师傅,请你帮我把谨敏和姑爷带回来。”
“夫人放心!”彭师傅打马,率先跑了出去。
“筱雅,你要放宽心,不会有事的。这山匪无非是求财,爹有的是银子,会赎回谨敏他们夫妇的。”
这边快马去追山匪,李筱雅又吩咐伍月,“你赶马车带阿大先回城看大夫。找覃大夫救治,花多少银子都要把阿大治好。”
“是!”伍月不敢耽误,和阿二一块把阿大抬到马车里,赶着马车朝城内去。
这人一走空,李筱雅仍不敢放松。
“阿二,伍星,大小姐的嫁妆都在,这伙山匪并不是求财。”她的心很乱,数着箱笼一个也没少,心也越来越凉。
“夫人,会不会与秦大少爷有关?”伍星满脸寒霜,“除去他,奴婢真想不到还会有谁要对付大小姐和姑爷。”
李筱雅垂目,坐在一个木箱上,底下装着的是谨敏四季的衣裳。是她和谨敏在锦锈庄一件一件挑选的。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谨敏这个大小姐,衣裳竟不足顾谨荣的衣裳十分之一。
所以趁这机会,她买了许多,只想弥补自己的亏欠。
此刻,她内心翻涌,恨自己大意,明明知道谨敏和姑爷可能会遇险,竟没有做万全之策。
更恨自己低估了人性,低估了这世间的恶。
想想她重生一世,上辈子那样的惨死,都没有给她敲响警钟,整日困在后宅之中,以为自己的对手只是顾长青和老夫人之流。
她真是悔啊!
秦婉容!
是她!一定是她出的手!
“夫人,您喝口水,”伍星心痛不已,看着嘴唇裂开的夫人,就知道她急火攻心,这会不过是强撑。
“夫人,属下在附近找一找。”阿二已经把箱笼归到一处,迎亲的队伍有几个受伤的,他也让他们聚在了一块。
闹出这样大的事情,京兆府应该马上就会派人来,倒也不用他们再派人报官。
果然,瞿少尹亲自来了。
他带着一队官兵,包围了这块血淋淋的地方。
“侯夫人,可否知道是何人所为?”瞿少尹比谁都着急,见到李筱雅开口问的便是这句。
李筱雅心里虽有猜测,但无凭无据,也知撼动不了秦贵妃这棵大树。
她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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