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虽救了回来,事情还有很多。
瞿少尹让顾谨敏和孟晓风明日一早去京兆府寻口供,这还是他宽宏处理的结果。
李老爷和他带来的人,也无例外。
“本官还要派人进山,就不奉陪了。”瞿少尹率先离开。
“筱雅,爹带人先回去了。得告诉你母亲一声,省得她忧心。”
“爹,你回去注意安全。”李筱雅嘱咐道。
“放心吧!爹的人可不是吃素的。”李父豪迈一笑,常年经商身上的那股儒雅气度,俨然消失不见。
告别李父,李筱雅在伍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娘,您还是别送女儿了。”顾谨敏惊魂已定,这会十分的安心。
“我总得见你进门才放心。”李筱雅固执地说,“都已经这样了,那些繁文缛节就省了吧。咱们也别在乎。”
“多谢岳母!”孟晓风抢在顾谨敏前头开口。
轻触了一下谨敏的衣袖,“让岳母送送吧,只有看到我们进屋,岳母才会安心。”
一听这话,顾谨敏的眼泪就冒了出来。
“娘,”她扑到李筱雅的身上,“谨敏多害怕再也见不到您了。”
李筱雅心如刀割,“傻孩子,不会的。是娘大意,没有做足准备。”
孟晓风抬头看了一眼岳母,从她的话里听出端倪。
“岳母,您知道是谁对我们?”
李筱雅收回声,刚刚的话说得太急,让孟晓风听出了不对劲。一想到孟晓风上辈子最后的官职,她也就不意外了。
“如果我说是秦贵妃,你相信吗?”
与其让孟晓风猜猜猜,不如直接告诉他。
她也知道秦贵妃一次不成,肯定会再次出手。就让孟晓风知道,也多些防患。
或许自己还能多一个帮手。
“是她?”孟晓风面上并无过多的意外,反而十分沉稳,“难怪岳母这么急着我和谨敏的婚事。”
“呵,孟晓风。先不论其他,你要是因为此事亏欠谨敏,我头一个不会放过你!”
一连串的事情,让李筱雅有了应激反应。
她竟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保护欲满满。
“不,不,”孟晓风这会才有些慌乱,“岳母误会了,小婿只是在分析,在想问题。
不敢对谨敏不好,更不敢亏待她!”
“那最好了!”李筱雅硬着头皮,“这事你以后慢慢想,明天去京兆府还得录口供,也不必把我说的告诉那瞿少尹。只说你们遇到的事情。”
“岳母是顾忌秦贵妃的势力?”孟晓风蹙眉,“确实,秦贵妃势大,以安庆侯府现在的实力,并不是她的对手。”
他也不问原由,再次分析。
“你,”李筱雅觉得孟晓风古板至极,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再告诉你一件更残酷的事情。”
孟晓风抬起求知若渴的双眼。
“侯爷和秦贵妃是一伙的。”
“!!”
孟晓风如遭雷击,再次说出骇人的话,“他们竟然有私情?”
“.”李筱雅想说也不必这么直接了当地说出来。
“夫人,到了!”伍月在马车前面发出声音,并且马车停了下来。
李筱雅如释重负。
“今天的话,若有用,你们便听着。若没用,踏下这辆马车,就忘了!”
她拉着谨敏的手,“娘只能送你到这里。”
小夫妇两个下了马车。
孟晓风站在马车旁边,“岳母,您的话小婿都记住了。您放心,小婿不是莽撞之人。”
“走吧!”李筱雅轻轻开口。
马车从孟家院外慢慢驶出。
伍月伸出头,一直看着大小姐和姑爷进了屋,才把目光收回来。
“夫人,阿大无碍。在药馆养着,奴婢应承覃大夫,回去的时候接他走。”
李筱雅这会感觉疲惫来袭,“他们药馆这么不讲人情,待一晚都不行吗?”
“覃大夫坐诊的药馆病人许多,都没有下脚的地方。能让阿大留着,已是覃大夫给了面子。”
“去接他吧!”李筱雅勾了下唇。
“左右侯府今天太过热闹,不找点儿晦气,我这心里郁结难开。”
“是!”
伍月跟前面的伍星阿二吩咐,“去医馆。”
马车悠悠晃着,进城的时候,却被堵着了。
“怎么回事?”李筱雅微微蹙眉。
“夫人,好像是守卫查马车。许是跟今天山匪一事有关。”阿二大声回答。
原来大家都很担心这山匪。
李筱雅忍不住叹气。
“侯爷也太狠心了,都这个时辰了,也没派人来问一声。”伍星气不过,今天她守着夫人一天,心也跟着揪了一天。
她还真没见过,比侯爷还不是人的人。
大小姐被山匪掳走不关心。
夫人这么晚了还没归家也不关心。
真是气死她了!
下回夫人再让她动手揍人,她定要使十分的力气。
不,十二分!
不过得同彭师傅学多些招式。
对了,彭师傅呢?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伍月轻斥,“别影响夫人休息。”
“我是想问彭师傅去哪里呢?”伍星瘪了瘪嘴。
李筱雅刚阖上的双目,又睁开,“他有事,让我爹给我带了信。”
“什么事啊?”伍星想也没想地问。
惹来伍月一个警告的眼神。
“夫人,奴婢随便问问。”伍星赶忙说。
李筱雅弯了弯唇,“其实我也不知道。”
“夫人,医馆到了。”进城之后,到医馆的距离并不远,所以很快到了。
阿二跳下马车,“夫人,你们在马车里等着,属下去背阿大过来。”
“你一个人能搬得动吗?”李筱雅问。
“奴婢去帮忙,”伍月跟着弯身钻出车厢,“奴婢顺便拿些药。”
“好!”
待阿二伍月离开,伍星便掀开窗帘一角,朝外看去。
透过缝隙,李筱雅也把目光投到了外面。
保利区繁荣,便是这个时候,街道也都熙熙攘攘,她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热闹的景象了。
行人从他们的马车边上路过,笑声闹声,仿佛让她回到多年以前。
那年,也是这样热闹。她同爹娘头一次进京,京城不比秦岭清冷,她是头一次见到街头吹拉弹唱,也是头一次见到卖艺的把火炬吹得老高。
更是头一次在酒楼底下,听那些意气风发的文人对酒当歌。
宛若隔世。
“在看什么,二爷?”
子姜捂着屁股,从医馆出来。走到发愣的二爷身后,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一辆普通的马车驻立不前。
蒋二爷摇扇,扇页打在子姜的额头上。
“屁股没被山匪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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