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打斗

    沈长菱察觉到那道意味深长的目光，心头一紧。她放下手中的碗筷，直视着柳含雪，“什么消息？”
    “青鸾军要在青山村驻扎训练。”柳含雪直接道明来意，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这话一出，屋内众人都是一惊。孟氏手中的碗差点掉在地上，沈丰德更是一下子站了起来，椅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王妃，我们这偏僻之地，恐怕不适合...”沈丰德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
    “地势险要，环境清幽，正是训练的好去处。”柳含雪打断了他的话，目光依旧停留在沈长菱身上，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
    沈长菱低头沉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她能感觉到柳含雪话中有话，这个决定恐怕另有深意。
    孟氏见气氛有些凝重，赶紧张罗着添饭布菜，试图缓解这份压抑。可还没等她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院子里就传来了打斗声。
    “砰！”一声巨响，伴随着瓦片碎裂的声音。
    沈长菱脸色一变，第一个冲了出去。其他人也纷纷起身，跟着来到院中。
    只见院中，林月正和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打得难解难分。那女子身手矫健，在院子里上蹿下跳，动作轻盈得宛如翩翩起舞。而林月则是大开大合，一块木板在手中挥舞如飞，虽然招式粗糙，但气势十足。
    “林月，你就这点本事？”梅莲一边躲闪一边嘲讽，脸上带着明显的轻蔑，“听说你在村里很能打，怎么今天这么不中用？”
    林月被这话激怒，攻势更猛了，“你给我站住！别光知道躲！”她的额头上已经布满汗水，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沈长菱在一旁看得清楚，开始出声指点，“娘，别追了！等她靠近再出手！她是在消耗你的体力！”
    可林月性子急，哪里听得进去，结果被梅莲找到破绽，挨了一脚。她踉跄着后退几步，差点摔倒。
    “两个人联手都打不过我一个。”梅莲扬着下巴，目光在沈长菱身上扫过，眼中满是挑衅，“看来青山村也不过如此。”
    这时，司马澜走了出来，脸色不善，“梅莲，谁让你在此闹事？”
    梅莲立刻收敛了嚣张气焰，“属下知错。”她低下头，但嘴角依然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沈长菱冷眼旁观，心中暗道，这分明是故意挑衅，怕是早有预谋。她注意到柳含雪始终站在廊下，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仿佛这场闹剧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孟氏站在廊下，看着院中这一幕，原本热情的心瞬间冷了下来。她转身回了厨房，再也不提给那些青鸾军准备饭食的事。
    孟氏拉着林月的手腕，几乎是用拽的把人按在了座位上。她的动作带着几分粗鲁，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关切。屋内的气氛顿时凝滞起来，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就坐这儿吃，其他人爱坐哪儿坐哪儿去！”孟氏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怒意，眼角余光却不住地打量着林月的神色。
    柳含雪默默放下筷子，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饭桌上的气氛愈发沉重，她转向司马澜，眉头微蹙，“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梅莲单膝跪地，低垂着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愧疚，“请将军恕罪，属下与林月心起了冲突，言语不当，一时冲动动了手......”
    柳含雪面色一沉，眸中闪过一丝寒意，“自罚三十鞭。若再有下次，青鸾军上下五百人，全员再练十公里！”她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
    “属下领命！”梅莲应声，声音清脆坚定。
    梅莲起身走到院中，动作利落地脱去甲胄只余一件红衫，跪在地上。月光洒在她挺直的背脊上，勾勒出一道倔强的轮廓。手下举起鞭子时，她毫不犹豫地喝道，“打！”
    鞭声响起，一下接一下，清晰地传入屋内。每一声都仿佛抽在在座众人的心上。
    林月最初还觉得解气，但随着梅莲的闷哼声渐弱，她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手中的筷子被她捏得咯吱作响，眼神闪烁不定。
    沈丰年坐立不安，终于忍不住开口，“要不...算了吧？”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恳求。
    “规矩就是规矩。”柳含雪语气坚决，眼神却不着痕迹地瞥向院中。
    三十鞭过后，手下进来禀报。柳含雪让张老去查看伤势，老人却只是随手扔了瓶金疮药，脸上带着几分不以为然。
    饭后，柳含雪起身告辞，面色如常，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沈丰德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相送，连最基本的客套话都懒得说了。
    司马澜送完柳含雪，大步走到沈长菱面前。月光下，他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明天我来看那个什么豆，你方便吗？”
    “可以。”沈长菱点头，眼底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沈丰德回到院中，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忧虑。沈明昊见状不由问道，“爹在担心啥？”
    “她们去了村西边的麦场......”沈丰德语气凝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
    夜色渐深，村中渐渐安静下来。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几天后的清晨，整个青山村都被震动了。
    “嘿哈！嘿哈！”整齐的号子声回荡在村中，震得鸟儿惊飞。
    一队队身着甲胄的女将士扛着石头绕村奔跑，铠甲在晨光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她们步伐整齐，气势如虹，汗水顺着面颊滑落，却无一人流露出疲态。
    村民们纷纷走出屋子，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有的妇人抱着孩子躲在门后偷看，有的老人站在院门口摇头叹息。
    村长被卫大娘一脚踹醒，慌忙披上外衣赶往麦场查看情况。他一边跑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嘴里不住地嘟囔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的司马澜已经到了沈家。他一夜未眠，眼下青黑，但目光炯炯有神。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为他增添了几分疲惫的美感。
    沈长菱带他去看金薯，田间露水未干，沾湿了他们的鞋子。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成熟的秧苗拔起，黄澄澄的金薯串连在根部，像一串串金珠。
    “这就是金薯，”沈长菱轻声解释，“它的产量很高，而且好储存。”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豪。
    随后，她又带他去了厨房。灶台上热气腾腾，香味四溢。她将准备好的金薯端到桌上，“这是蒸的，那是炒的，你尝尝。”
    司马澜拿起筷子，细细品尝。他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惊讶不已，“连宫宴上都未见过这等美味！这究竟从何处得来？”
    “是从一个行商手中买到的，”沈长菱回忆道，“他教了我种植和烹饪方法。对了，你表哥也见过，但玄戎那边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