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恶梦的载体
同时一起掉出来的,还有一串旧旧的手串。
两件东西看起来都像是有些年头的物件,上面还有梵文,一看就很有价值。
陆时晏刚要去捡,江绵绵就赶紧把那玩意儿捡起来放进了兜里,动作快的让人生气。
陆时晏明白过来,这又是她花了很多心思给陆沉求来的。
以她以前对陆沉的心思,只怕做出跪上一天一夜去求,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些,陆时晏脸上的神色便不太好看了。
但他到底什么也没有说,转过身就出了卧室门。
光是看着他的背影,江绵绵就知道他又生气了,只得小跑着跟上。
她想去拉他的手,他却冷着避开了。
她只得讨好的跟在他后面,小声认错:“我错了嘛,我真的错了,那是我以前求的,你说了,以前的事既往不咎。”
陆时晏冷哼一声:“这话我没说!”
江绵绵被噎了一下,小脸垂得更低了 ,“可是这些事我以前已经做了,做过的事不可以改变,你要我怎么办嘛?”
陆时晏脸色更冷了,步伐更大。
江绵绵只得眼着一阵小跑。
下楼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望向走廊外面。
在走廊最外面,有一间小屋。
原本是个放工具的杂物间,后来成了承载她噩梦的地方。
仿佛有阴暗的东西从那个地方袭过来,她不禁背心发凉,身子颤了一下。
但腿却不听话的往那里移去。
见她没跟上来,陆时晏放慢了脚步,却还是没有等到她追上来。
他下意识的回头。
只看看到她正朝走廊外走去。
单薄的身子似乎有些颤抖,脚步也有些踉跄。
他脸色一变,低声唤她:“江绵绵!”
但她却没有回应他 ,继续往走廊外走去。
就像那里有什么非常吸引她的东西一样。
陆时晏皱了皱眉,跟了上去。
江绵绵走得很快,他追上去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走廊尽头。
在那个杂物间门口停了下来。
她死死盯着那扇门,身子轻颤抖,手死死的握成了拳头。
察觉到不对劲,陆时晏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握紧了她的手。
可入手的触感却非常冰冷,她身子就像在冰里冻过一般。
可明明这屋里暖气十足!
陆时晏握紧了她的手,眼神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只看到一扇有些旧的木门。
见她一动不动的盯着那门,好像要把那门看穿 一样。
他轻声道:“怎么了,这里面也有什么东西吗?”
江绵绵摇摇头,感觉背心一阵阵的恶寒。
她想说话,却说不出一个字。
虽然她现在在门外,却仿佛看到了门内上一世的自己。
正痛苦的那张破败不堪的小床上呻.吟。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感受到她轻颤的身子,陆时晏伸手抱住 她,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他灼热的体温隔着几层衣料散发了出来,滋养着她冷得可怕的皮肤。
她下意识的就往他怀里缩,想要汲取他身上的温度。
就好像,他的体温是她的救命稻草一样。
陆时晏皱眉了皱眉,抱紧了她。
然后,招手叫了人过来:“把这个门打开!”
随着木门呯的一声被踢开,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暴露在视线之下。
只有十平方左右的小杂物间,原本应该堆满了各种工具。
可此时,里面却只放了一张床。
一张破败不堪,不到一米五的小床。
床上扔着一些破掉的棉絮,大冬天的竟然有老鼠在上面蹿过。
江绵绵瞬间脸色苍白,颤抖着抱住 了脑袋。
剧痛从心脏像四肢蔓延开去,像附了毒一样啃噬着她的神经。
她脑海里清楚的浮现出那时候的画面。
她被推下了楼,全身骨头断了百分之八十,本该横死当场的她竟然被救了回来。
但也只是留了一条命。
他们把她扔在了这间小屋,任她在里面自生自灭。
她不能动弹,大小便失.禁,在这屋里像畜生一样活着。
有时候佣人过来送饭,闻到里面的臭气,为了减少时间,便把饭直接灌进她嘴里就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再后来,她便一心求死。
可她一个全身骨头都断了的人,求生的能力都没有。
就那样硬生生躺了五年,全身溃烂,成了一堆枯骨。
她不明白,为什么,和她一起长大,她爱了半生的男人,要那样对她。
更不明白,亲生母亲为什么也要助纣为虐。
她真的好恨好恨,恨到想喝他们的血,生吞他们的肉。
这种恨意从第一天来到这座小屋就长了出来,随意痛苦的加深扎根进血肉里,成了她的执念。
如今再回到这里,她清楚的回忆起了每一丝在这里的痛苦,难受得抱住 脑袋,全身颤抖。
陆时晏看到她痛苦的样子惊了一下,马上抱起她:“绵绵!”
江绵绵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烧了它!”
“陆时晏,我不想看到它,烧了它!”
陆时晏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只知道这个地方不能留久,抱着着飞快的往大门走。
离开那个区域后,江绵绵似乎好受了一些,但仍旧蜷在他怀里发抖。
他脸色越发阴沉,直觉告诉他,他不在的这三年,这陆家也发生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江绵绵一定在这里吃尽了苦头。
看来,这陆家,是该好好换一换血了。
还没走出大门,就碰到了陆景礼和钟庆夫妇。
看到陆时晏抱着江绵绵走过来,他们脸色异常难看。
刚才他们得知,江绵绵和陆时晏连招呼也没打,便径直去陆沉的房间把她以前送的东西全拿走了,连衣服也没有放过。
现在一回来,又看到陆时晏抱着她,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这着实让他们难以接受。
陆景礼皱紧眉头,低声道:“时晏,江绵绵虽然是你养大的,但到底她是陆沉的未婚妻,你还是忌讳一下比较好。”
陆时晏无比冷淡的道:“大哥年纪不大,记忆就这么差了吗,我家绵绵和你儿子已经退婚了,现在全京市都知道他们没有关系了,你还叫她是陆沉的未婚妻,这有些不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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