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第49章第四十九章

    “把你偷的东西交出来。“沙澄手中长枪直压小乞丐腰板，用巧劲儿让她无法动弹。

    “药，我的药，我还在等着我呢一一"她挣扎，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铁铸的枪尖刺破薄薄的衣衫,噗吡一声扎进皮肉。鲜血溢出，惊的沙澄连忙抬起了长枪。

    无法忽略的马赛克映入视线,003匆匆跑上前,试图将人扶起来。手指摸着一片温热、黏腻的液体，003害怕的作呕，他连声劝着在地上爬、不停将草药抓在手里的小乞丐：“你别捡了，我还有钱，我带你去买新的药。004看不得这种悲情场景，直接将小乞丐从地上提了起来：“你爹在哪儿，我们直接把他带到医馆。”

    他一手提着人,一手用力按压着对方的伤口。“你快说人在哪儿。"004有点急，她背后不知道刺到了哪里，血哗哗的往外流,让人看的心慌。

    小乞丐没了力气讲话,勉强抬眼往破庙里面看去。梁九功站在破庙门口，瞧着方才还针锋相对、吵吵着要打起来的四人转瞬关系变得这般好，一头雾水。

    尤其是003还瞪着他，好似他做了什么恶事一般。梁九功让开路，庙内除了观音像，没有活人，他们多半是被这小乞丐骗了。他和沙澄对视一眼，让其他人等候在门口，自己跟了进去。004环视一周，也没在庙内找到半个活人，正疑惑对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时，003拽了他的衣裳，指向观音像后侧方。大片的马赛克在进来时便抢占了003的视线。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他心中清楚马赛克遮挡的是什么了，那么一大片，对方很有可能已经死了。就像那个姐姐一样……

    004心中也有不好的预感，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这时，007背着手往前走去，他扬声道：“诶呦，这病的可不轻，快来人将他抬去医馆，和那小姑娘一起治病！”

    004低头看去，小乞丐听到这话闭眼晕了过去。沙澄疑惑不已，他们刚开始时就将破庙巡查了一遍，哪儿来的人。步履匆匆，一具早已冻僵，生了大片尸斑、流着脓水的消瘦脸颊映入眼帘。他身上裹着长长短短、大小不一的破布、里面塞满了干的稻草，不时还能看见蛆虫在里面蠕动。

    沙澄蹙眉：“谁搜的这里，这么显眼一具尸体没看见吗？”“大人，您当时说要找一个小乞丐。“弱弱的一句话从门口飘了进来。这尸体是成年男子，且死了久了，怎么瞧都不是大人要找的人，他们干嘛禀报这个事情呢。

    话里暗藏的意思沙澄听得明明白白的。

    他无语扶额：“李小四，你不要以为你说话声音小我就听不出来是你。“速速进来处理了这具尸体。”

    一个脸上带红色胎记排头小兵跑了进来，他看着尸体没有任何情绪变化，讪笑着就要将尸体拖出去就地掩埋。

    003忍着害怕上前，对他小声说了几句话。007则是用几句话向梁九功及沙澄二人简单概括了一下方才发生的事情。梁九功听到自己的荷包有可能在春纪堂后，眉心微跳。春纪堂啊，他从宫中太医口中听说过这个名字，好像是他们共同出钱建立的，据说还有太医下了值，去那儿行义诊。

    “带着她去春纪堂。”

    梁九功眼底燃烧着怒意，若是让他发现春纪堂是打着宫中太医的名头在外面大肆敛财搞这些有的没的东西，定会如实禀告皇上。一行人快马加鞭直奔春纪堂。

    004瑞门而入，将小乞丐背朝上置于木床之上，随手揪了个老头子过来，命令对方立刻给她医治。

    先前被打的那个小二现在脸还疼着呢，生怕又出什么乱子，眼神示意老头先给他看病。

    回头望着乌泱泱的官兵和后来从中出现的沙澄，他一眼认出来沙澄的身份，噗通跪下：“草民见过沙大人。”

    “你认识我？"沙澄蹙眉，没从记忆里搜寻出他的身份信息。“草民六年前见过您，当时

    为您大孙子接生来着。"他陪着笑脸，将自己的袖子当作头巾遮在头上，做出那夜往沙澄府邸赶去的模样，“这样您能想起来吗？”

    沙澄用力想了一下：“你是余招身边跟着的那个小子？”“对，是我嘞！"他乐呵呵笑着，因为太用力扯到了嘴角的淤青，疼的直倒吸气。

    “你这是谁打的？"沙澄随口一问，对方却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扯着爹娘的衣角，抹着眼泪强装没事人。

    米粒大小的眼睛一直看向004的方向，沙澄无语，上次自己被004打还没得到一句道歉呢。

    他不会觉得他能做主让004给他道歉吧?梁九功马术不熟，骑着马慢吞吞赶到时，004已经在屋内抬起拳头，试图一拳送老人下九泉了。

    “你在这儿看了这么久，跟我说她是中毒了？“004摇着头，口中芬芳不停，忙里抽空还骂了句沙澄：“你是说外面那个不分青红皂白就想要杀人的昏官撒金疮药不是为了止血，是担心她说出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故意撒毒想要杀了她？”

    沙澄本来觉得没什么，突然听到自己下毒，顿时掀帘跑了进去问怎么回事。“你们京城的好大夫，举世闻名能治疑难杂症的好大夫说你居心叵测下毒。"004没好意思下得了手，将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扔向沙澄。他砰的一脚踹开残存的半扇门，问围观的人们哪里有大夫，得到回答后跟着那人前去请大夫了。

    春纪堂内。

    梁九功定睛看清沙澄抓住的那名老者，荒唐的笑出了声：“余越，你爹知道你年纪比他还大了吗？”

    他挥手示意巡侍屏退百姓，将春纪堂牢牢围起来。等没了外人，才一把掀了对方下巴上粘的假胡子，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糊到余越脸上擦了几下，一张算得上俊朗的青年面庞出现在众人眼前。梁九功上下打量着他的龙钟老态，问：“这是你爹让你出来招摇撞骗的吗？”

    余越卸了伪装，脸上的心虚就藏不住了。他看着沙澄，显然也是认识对方的，磕磕绊绊叫了声伯父。

    “梁公公，沙伯父，春纪堂遇见我的事儿能不能不和我爹讲。"他凄凄艾艾恳求，弯着腿要跪下。

    沙澄看到脸才认出人是谁，荒唐事一件接着一件，他嘴巴都不利索了，磕绊了一下才问：“你何时学医了？”

    余越自小学习不好，被他父亲余招早早判了死刑，拿了一点儿钱让他出去做点小生意，将来能靠着自己养家糊口就行。难道春纪堂是他的产业？

    沙澄想到这儿便问了，看着余越骄傲自得的模样，忍不住瑞了他一脚：“你个狗驵的，你爹的招牌是让你这么用的吗？你爹知道这回事吗？”“我爹知道春纪堂是我的。"眼见着沙澄又要踹自己，余越转着圈的躲开，继续解释，“我还没说完呢，伯父，伯父，我爹不知道我装扮成这样给人看病，他只知道春纪堂有我一份股。”

    “今日是意外，堂里的大夫都有事出去了，店里没人，我就随便打扮了一下，总不能让生意跑了不是，你瞧我这胡子上的胶水还没干呢，真是刚装扮上就遇见你们了！”

    梁九功捏着手里的假胡子，指腹黏黏的触感证实了余越话里的一分真实性。“把病人当生意，余越，你小子可真有招啊。”余越嘿嘿一笑：“其实我一开始真的就只是想开个药房，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大家知道了我爹在宫里当太医，是一把好手，非要求着我让我爹过来一趟，我就回家求了求我爹。”

    “我爹就来了一回，整个京城的达官贵人买药就都来我这儿买了。"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