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初入宫墙

    第六十八章  初入宫墙
    霍晗柳勒住缰绳，胯  下白马人立而起。
    “小姐！”丫鬟青杏在远处跺脚，“您快下来，老爷说了今日不许您骑马！让老爷看见了可怎么办啊！”
    话音未落，霍晗柳纵马跃过围场矮栏。
    她享受着风从耳边吹过的感觉，抬手拉弓，射中三只兔子。
    下一秒，就听见观猎台上传来一阵叫好声。
    霍晗柳转头就看见父亲霍远山站在观猎台上，身旁是当朝皇帝和几位朝中重臣。
    “臣女冒失，惊扰圣驾，罪该万死。”
    “哈哈哈！霍爱卿，你这女儿当真了得！朕方才还道是哪位少年将军，不想竟是令爱。”
    霍远山快步下台，“不是让你今日待在闺中么？出来做什么！”
    “父亲恕罪，女儿见春  色正好，一时手痒没忍住……”
    “陛下，小女顽劣，让您见笑了。”
    皇帝打量着霍晗柳，“霍小姐今年多大了？”
    “回陛下，臣女今年十八。”
    “十八……可曾许配人家？”
    霍远山面色微变，“小女自幼随臣在边关长大，性子野，尚未定下婚事。”
    “朕看很好。将门虎女，正该配我大梁儿郎。霍爱卿，三日后宫中设宴，带令爱一同入宫。”
    霍远山只得躬身称是。
    霍晗柳低着头，却能感觉到皇帝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
    “我不去！父亲，您明知皇帝召我入宫是何用意！”
    霍远山屏退左右，关上房门，“柳儿，慎言。”
    “陛下近年来忌惮为父兵权，此番召你入宫，名为恩宠，实为质子。”
    “所以父亲就要将女儿送  入那金丝笼中？”
    “为父……为父已命人备好车马，今夜你可随商队南下，去你外祖家。”
    霍晗柳怔住。
    她看着父亲斑白的两鬓，想起这些年来父女二人在边关相依为命的日子。
    母亲早逝，霍远山既当爹又当娘，教她骑马射箭，读兵书战策，从不因她是女子而轻视。
    “父亲，女儿入宫。”
    “柳儿！”
    “女儿入宫，但女儿有条件。”
    三日后，霍晗柳身着绯红宫装，随父亲踏入紫宸殿。
    皇帝高坐龙椅，两侧是后宫嫔妃与文武百官。霍晗柳目不斜视，行至殿中盈盈下拜。
    “臣女霍晗柳，叩见陛下。”
    “平身。霍爱卿，朕欲纳令爱为妃，你可愿意？”
    霍远山跪伏在地，“臣……惶恐。”
    “陛下，臣女有话要说。”
    殿中一片哗然。
    “讲。”
    “臣女自幼长在边关，不通礼数。若入宫为妃，恐贻笑大方。恳请陛下准臣女暂居宫中，学习宫中礼仪三月，再行册封。”
    皇帝眯起眼睛，“霍小姐这是要朕等？”
    “臣女不敢。只是不愿因己之过，损陛下威仪。”
    殿中静得落针可闻，皇帝轻笑一声：“准了。闻鸿轩！”
    一名身着禁军服饰的年轻将领出列：“臣在。”
    “着你负责霍小姐在宫中的安全，不得有误。”
    “臣遵旨。”
    霍晗柳余光瞥见那名叫闻鸿轩的禁军将领。
    他约莫二十五六岁，面容刚毅，眉宇间一股正气。
    蔚菀阁位于皇宫西北角，远离后宫喧嚣。霍晗柳入住当晚，便命人将轩后一片竹林辟为练武场。
    “小姐，”青杏忧心忡忡，“这不合规矩……”
    “规矩？我霍晗柳的规矩就是每日不练武浑身不自在。”
    她抽出父亲暗中留给她的软剑，在月光下舞出一片银光。
    剑锋过处，竹叶纷飞。
    “好剑法。”
    霍晗柳收剑回身，看见闻鸿轩站在竹林边缘。
    “闻统领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职责所在，巡视各处。”
    “闻统领这是来监视我的？”
    “是保护。陛下有旨，确保霍小姐安全。”
    “安全？这深宫之中，最大的危险不就是……”
    “霍姑娘，慎言。”
    霍晗柳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忽然觉得有趣，“闻统领怕我祸从口出？”
    “霍小姐初入宫闱，许多事……不宜过早论断。”
    “那闻统领可否告诉我，陛下为何执意召我入宫？”
    闻鸿轩后退半步，“臣只负责护卫，不问朝政。”
    “是么？那闻统领可知道，三日前陛下与我父亲密谈了什么？”
    “夜深露重，霍小姐早些歇息。”
    “闻鸿轩，我父亲说，你曾是他麾下最得力的校尉。”
    “霍将军过誉了。”
    “他还说，若我在宫中有难，可找你相助。”
    “霍小姐，宫中耳目众多，有些话……不宜明说。”
    霍晗柳会意，轻轻点头：“那今夜多谢闻统领巡视了。”
    一月后，宫中举办赏花宴。霍晗柳本不想参加，却接到皇帝口谕，不得不盛装出席。
    “霍小姐似乎不喜热闹？”
    “肃王殿下。”
    萧连墨，皇帝幼弟，封肃王。
    三年前她随父亲回京述职时，曾在城外偶遇这位王爷。
    那时他微服出游，两人不知对方身份，在青山绿水间畅谈三日，直到分别前夕，才知彼此身份。
    “晗柳……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殿下慎言，臣女现在……”
    “我知道。皇兄召你入宫……是为了牵制霍将军。”
    “殿下如何知晓？”
    “明日未时，太液池东侧凉亭。”
    说完，他若无其事地摘下一朵海棠，别在自己衣襟上，转身离去。
    “霍小姐。”
    霍晗柳回头，看见闻鸿轩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
    “闻统领也来赏花？”
    “臣见肃王与霍小姐交谈……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霍小姐初入宫中，不宜与各位王爷走得太近。”
    “这是闻统领的忠告，还是警告？”
    闻鸿轩深深看她一眼：“是……朋友的劝诫。”
    “多谢。我会小心。”
    次日未时，霍晗柳借口赏荷，独自来到太液池东侧凉亭，萧连墨已在亭中等候。
    “晗柳，我就知道你会来。”
    “殿下有何要事？”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生分？我知道你入宫非自愿。皇兄他近来疑心甚重，不仅对霍将军，对我也……”
    “殿下慎言。”
    “无妨，这里我已命人清场。晗柳，我有一计可救你出宫。”
    “什么计策？”
    “假死。我认识一位神医，可制假死药。待你身亡后，我会将你秘密送出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