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自己给自己挖坑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江河大爷 书名:科举,农家子的权臣之路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陈砚身上。
    眼前的人穿的是青色圆领袍,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文气,显然是举子。
    最让众人震惊的,是此子的年纪。
    乡试极为艰难,如李秉这等不到而立之年就中举者已可算得上年少有为,眼前的人瞧着怕只有十二三岁?
    如此年纪中举,已可称呼一声神童,若还是解元,那就实在可怕。
    纵使其只是镇江的会元,也远远比他们强上不少。
    须知在场中举者,多是三四十岁,就算李秉也是二十六方才中举,就连柯同光中举也已有19岁。
    众人脸色无不骇然。
    陈砚并不就此罢休,而是对李秉道:“周既白虽只是生员,往后必然中举,再考会试时,兴许还能与你同科而考。”
    这话又是往李秉身上戳刀子。
    会试在即,举子们为了有好运四处烧香拜佛,可陈砚明里暗里都是说李秉考不上,李秉如何能舒心?
    以年龄来看,他自是比不得陈砚。
    可他当初中院试时与这周既白也差不多年纪,甚至比他更小,自己怎的就比不得周既白了?
    李秉脸色阴沉:“你们虽年少,也莫要太狂妄。能在镇江中解元,到了江启怕是连前十也排不上。千万别以为年纪轻轻中了生员,就可顺理成章中举人,乡试与院试不可同日而语。”
    陈砚瞥了眼四周,果然众人都是一副赞同之色。
    陈砚抬起下巴,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你可知我们的先生是何人?”
    “何人?”
    瞧着他那气势,李秉莫名紧张起来。
    难不成此二人是什么名家大儒的弟子?
    又看一眼陈砚,心中便有了猜测。
    能教出如此年轻的解元,怕是天下闻名的大儒名师。
    一时间,李秉心中已闪过数个名字。
    在场其他人也是屏住了呼吸,双眼紧紧盯着陈砚。
    陈砚提起一口气,似乎要让整个赌场的人都听到:“杨诏元!”
    众人皆是满脸茫然。
    李秉更是皱起眉:“杨诏元是何人?”
    陈砚嗤笑一声,眼中尽是鄙夷:“竟连杨诏元都不知,可笑!”
    从庄家手中拿过凭证,拽着周既白就往外走。
    留下满脸茫然的众举子。
    李秉游学时也拜访过不少名家大儒,竟从未听说过有一位叫杨诏元的高人。
    一想到陈砚的姿态,李秉就怀疑起自己。
    难不成真是他孤陋寡闻了?
    走出赌场,周既白就疑惑问陈砚:“夫子很有名吗?”
    陈砚瞥了眼门口,压低声音道:“并无。”
    周既白“啊?”一声:“那你为何还拿夫子来震慑他们?”
    瞧着陈砚刚刚的神情,他已经怀疑夫子对他隐瞒了真实身份。
    “世上名师多了去了,谁能保证自己都知道?只要我等姿态够高,他们就不会怀疑夫子乃是籍籍无名之辈,只会疑心自己见识浅短,这就叫炒作。”
    前世的娱乐圈将这一招用得炉火纯青。
    多少明星买假粉丝,为的就是营造自己很火的假象,从而吸引真正的粉丝,成为流量,赚得盆满钵满。
    不过论炒作,还是毕加索最厉害,直接成了大师,作品都是天价。
    周既白沉思片刻,再抬头,满脸疑惑:“那你大可随意说个名字,为何要将夫子的大名说出来?”
    “夫子博古通今,又教导出两名进士,如今教导你我二人也是尽心尽力,也该让他扬名天下了。若我能中会试,你又连中解元、会试,夫子便可声名远播。”
    陈砚一脸认真地为周既白画饼。
    周既白听得胸口激荡,目光灼灼盯着陈砚:“若我们没中呢?”
    陈砚幽幽叹口气:“那先生就只能沦为笑柄了。”
    周既白倒抽口凉气:“怎能如此冒险?!”
    陈砚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好好努力,争取中个解元吧。”
    周既白整个人都紧绷起来,顿时觉得一块巨石压在肩头。
    思索片刻,周既白抬手拍拍陈砚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阿砚,此次你必要中会元才能收场了。”
    陈砚想,这真是自己给自己挖坑。
    不只是夫子的名声,还有他和既白压下的一千两银子。
    原本他只是想压一百两,谁成想为了挣点脸面,硬是把家底都搭进去了。
    除了府衙的赏银外,县城也奖了一百两,再加上爹娘给的,族里凑的,他一共也就六百多两银子。
    去掉今日的五百两和路上的花销,他身上的银子已经不多了。
    若他无法中会元,怕是要流落街头了。
    想到此处,陈砚眼底几乎要喷火。
    当然,这些是一部分原因,最重要的还是心中的欲望。
    既得了解元,得了第一名的荣耀,又怎么会不想中会元?
    只有中了会元,才能名扬四海,也才能将自己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于他而言,如此才更安全。
    他要面对的,是首辅,是整个利益集团。
    若能连中三元,他必定会入圣人的眼,到那时,就算是首辅想要对他动手,也要费点心思,而不是简单粗暴地让他消失。
    要是只能中会试,他就只是一个普通贡生,根本毫无自保能力。
    可是连中三元何其艰难,陈砚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
    唯有刻苦方才能让他有一丝信心。
    临近会试,也不可太过劳累,只要每日看看书,写两篇文章,再出去转转锻炼身子了解民生,养足精神方可在会试倾尽全力。
    不过天不遂人愿。
    窝在炕上的杨夫子提着戒尺坐在陈砚身边,盯着他道:“每日不写够十篇文章,你就莫要想离开这间屋子!”
    杨夫子本是好好在炕上窝着,暗暗感慨岁数大了,身子大不如前了,也该服老时,就见到鲁策捧着书讨好地过来找他,还一口一个“请教”。
    在船上多日,鲁策虽对他敬畏,却从没有如此谄媚,杨夫子便觉不对,细问之下方才知道京中不少举子在打听杨诏元为何人。
    杨夫子心下大惊,立刻就想到定是自己两个徒儿干的好事。
    陈砚那个滑不留手的自是问不出什么,他便找到老实些的周既白,细问之下便觉得自己一世英名都要被陈砚给毁了。
    一怒之下,杨夫子也不怕冷了,从炕上起来,拎起戒尺就守着陈砚。
    他一辈子小心谨慎,万万不可晚节不保。
    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他也要盯着陈砚好好做文章。
    谁知陈砚却是颇为欣喜问道:“十篇会不会太少了?要不我再背两篇时文?”
    杨夫子冷笑:“如此甚好。”
    从正月二十开始,一直到二月初六,陈砚每日都要熬到半夜。
    每日天不亮就起来,先将杨夫子和周既白喊起来跑两刻钟,在杨夫子累得倒下之后,陈砚和周既白将早已成一滩烂泥的杨夫子扶进屋子。
    杨夫子歇息片刻就要出题让陈砚写文章,待到杨夫子做好早饭,三人吃完,杨夫子便与陈砚逐字逐句斟酌修改。
    到了这等时候,文章早已没有什么大错,陈砚的立意一向深远,只有精益求精。
    上午写文章,修改,吃午饭,下午写文章,修改,吃晚饭,晚上再看看程文集、时文集,杨夫子要一字一句拆分文章来给两个徒儿讲解,待到忙完,各自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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