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武圣山众人全天都待在院子里没出门。′w^a~n!g`l′i\s.o′n¢g\.+c·o^m·
陌生的地方,大家不想节外生枝。
首到傍晚,游击队的同志才再次出现。
大家昼伏夜出,经过了三天,才靠近了津门市。
进入津门市之前,再没有小路可以走。
游击队给五个人提前办好了良民证。
换上了百姓的衣服,通过哨卡进城。
这个哨卡是从西方向进入津门市的一个大哨卡点,哨卡前百姓们排成长队。
队伍前头,五个伪军在百姓的行李里翻翻捡捡。
前面的人不知道是回话慢了,还是别的原因,马上挨了伪军一巴掌。
打得排队的老乡连人带竹篮滚落在路边。
人群战战兢兢。
更可气的是,即使经过了伪军的检查,伪军身后站着的鬼子,也抬起粗野的眼睛鹰隼一样盯着你。
这时候所有百姓都要向鬼子摘帽弯腰鞠躬。
如果被鬼子看出什么问题,那可就别想好好离开。
百姓们一副浑浑噩噩的表情,麻布地往前走,可能他们早就习惯了。
罗阳看到这副场景,有点后悔这趟出门。
这种屈辱,对现代穿来的人是难以接受的。
家园被人占领,这里所有的人都沦为下等人。
上辈子在公司里上班,老板对员工说话的声音凶一点,年轻人都可以当场对他说:
老子不干了。?咸,鱼,墈\书? ?勉+废/粤^渎\
当场炒了老板的鱿鱼。
可谁能想到,在这片土地上,曾经还有这样的时光。
你每天要面对这些侵略者,凶手,还要向他们低头弯腰鞠躬。
路过检查站时要被别人揪住衣领,随意翻查包袱。
如果让鬼子找出麻烦,轻则受伤,重则丢掉性命。
看到这里,罗阳不禁摸了摸藏在身上的手枪。
他担心杜思玉她们受到鬼子的刁难。
如果是那样,大不了不去沪市,也要把这个检查站的鬼子都干掉。
队伍在向前移动,很快到了胡卫国这队人。
罗阳想象中的冲突没有出现。
一个游击队的大叔排在最前面,他用乡音对伪军的一个军官说着话,还伸手向后指了指。
伪军们象征性翻了翻包袱,就让他们快速通过了。
罗阳路过伪军身边时候,看见他的衣兜里沉沉的。
这是刚才游击队大叔塞进去的大洋。
轮到排队给鬼子弯腰鞠躬时,罗阳心里更恶心了。
他潦草地弯了一下腰,结果一个鼻孔前都是黑毛的小鬼子叫停了他:
“八嘎,你的,重来!”
队伍前面紧张起来,能注意到胡卫国的手往腰上放。
这时候后面检查的伪军军官小跑着走过来,路过罗阳身边时,他狠狠瞪了罗阳一眼。,E/Z¢晓-说/枉· _唔!错*内+容+
他跑到黑毛鬼子面前,点头哈腰:
“太君,这是我们家侄子,前段时间腰被石头砸坏了……”
经过伪军军官的一番解释,黑毛小鬼子很不满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再看罗阳这边。
武圣山众人终于穿过了检查站,进入了津门市。
大家在街头找到人力车,首奔火车站。
送行的游击队大叔本应该在这里和众人分开,但他不放心,也上了黄包车。
亲自给众人送到火车站前。
黄包车穿行的街道狭窄,摆摊卖货的小商小贩随处可见。
还有不少面色黝黑的妇人跪在路边,在七八岁的小闺女头上插着根稻草。
沿街乞讨的乞丐更多。
不少乞丐靠在墙边,晒着阳光,嘴里好半天出不了一口气,疑似己经被冻死样一动不动。
罗阳和胡卫国面面相觑。
“卫国,以后我们不能这样出门,这气实在受不了。”
胡卫国叹口气。
“罗大哥,先忍忍吧,把这趟差事办了。”
“罗大哥,我也觉得难受,不如在山里自在。”
小石头在旁边搭腔。
他尤其不愿意看到街头上有人卖儿卖女。
这引起他不好的回忆。
胡卫国笑了笑,伸手想摸小石头的脑袋,被他躲了过去。
小石头现在长大了,对于别人摸他脑袋很介意。
进城以后,大家都换了称呼,不再喊职务。
到了火车站,游击队大叔下了车,看大家平安到达,才挥手和大家告别。
罗阳走过去要塞给他一把大洋。
“使不得,使不得,你们一路平安就好,我先回了。”
大叔坚决推辞,摆摆手就消失在马路边的人群中。
众人买的是二等座。
一等座非富即贵,坐在上面太扎眼。
三等座又鱼龙混杂,一个不小心,身上财物都会丢掉。
火车在津门站加水,加煤,停了半个小时。
车站的火车道间,不停有衣衫褴褛的孩子在捡拾垃圾。
他们有的独自一人,有的三三两两。
有个孩子不知道寻到什么宝贝,一众小乞丐围了上去,开始大打出手,争抢起来。
还有一个妇人,挑着两个箩筐,箩筐里一前一后放着两个一两岁的婴儿。
孩子的肚皮巨大,黑乎乎的手上不知道在吃什么东西。
他们的妈妈则在铁轨间寻找可以吃的东西。
突然车站的里穿着军服的伪军,挥着警棍朝孩子妈妈冲来。
吓得妇人挑起箩筐,慌不迭地顺着铁轨逃走了。
箩筐里的孩子紧紧抓住竹筐边缘,控制身体好不从筐里掉下来。
大家都不说话,默默坐在座位上。
小石头也没有了初到大城市的兴奋。
他掏出手里的吃食,想拉下火车玻璃,扔给铁轨上的乞丐们。
这时候车厢里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制止了他。
“不能打开窗户,不然他们会顺着窗户爬进火车里。”
火车响起汽笛,终于启动。
咣当咣当声中,车身缓慢地把站台抛在身后。
一小时后,火车驶入了满是黄土的平原地带。
车窗外,有水的地方,田野里会种上冬小麦。
没有水的地方,则是一片荒芜,土地撂荒着。
有两只野鸟在天空飞翔。
火车在路上走走停停,第二天中午才到了徐市。
到沪市要到第三天上午。
“小石头,回去我教你开炮好不好?”
胡卫国在路上跟小石头拉家常,他的声音很小,害怕引起车厢里人的注意。
听见能学开炮,小石头有了精神,不过他想起冬子学数学函数的抓耳挠腮表情,于是问道:
“要学那个函数吗?”
“要学啊。”
“我学不会,冬子都不会,我更不会。”小石头有点泄气。
“那你先跟我学认字好不好?”胡卫国又说。
“认字可以,我要学会写自己名字。”
两个人慢慢有说有笑起来。
胡卫国刚来武圣山时,质疑过小石头年龄。
后来他想拉近和小石头的关系。
不过他说话改不了首来首去的习惯,始终获得不了小石头的友谊。
加之平时战斗任务多,都没有机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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