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有热汤，有脉冲枪，有并肩的人

    雷纹在林夜后颈灼出一片滚烫的印记，比任何警报都更清晰地提醒着危险逼近。

    他盯着张昊屏幕上跳动的"废弃工厂"坐标，三天前那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暗星教喽啰突然在记忆里翻涌——当时对方捂着断指嘶吼"主上今晚要亲自验九婴心脏"，他原以为"验"是检查祭品，现在才明白，是转移。

    "昊子，地脉图调出来。"林夜的声音压得很低，指节叩在桌面的力度却重得发闷。

    他抓起战术笔的手青筋微凸，在地图上圈出红点时，笔尖几乎戳破纸质。

    张昊的额角汗珠顺着下颌砸在键盘上，手指在触控板上划出残影："地脉……地脉节点在工厂地下二层！

    他们要借地脉能量激活九婴心脏！"他突然抬头，屏幕蓝光映得眼白泛红，"热成像显示博物馆的红点全消失了——那些喽啰根本没守着假目标，早他妈转移去工厂了！"

    "马教授！"林夜转身时战术腰带撞得桌角哐当响，"干扰装置能远程调整频率吗？

    他们现在需要的是地脉共鸣，得打乱那个节奏！"

    老教授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布满老年斑的手在平板上快速操作："半小时前就改了备用程序，现在就能切过去。"他抬头时眼底闪着科研者的锐光，"但需要有人在现场触发最终干扰——地脉节点的磁场太乱，远程延迟会超过三秒。"

    "赵总监！"林夜的雷纹突然腾起细碎电弧，在颈后织成金色网纹，"运输组调头去工厂，让他们把增幅器藏在西南角废墙里，半小时内必须到位。"

    "明白。"赵总监扯松领带，西装裤沾着的机油在灯光下泛着暗黄，他掏出手机的动作快得像军人，"我亲自跟车，保证三点前布置完毕。"

    办公室的挂钟"滴答"跳过七下，林夜摸向后腰的增幅器，金属凉意透过战术服渗进皮肤。

    他突然想起苏瑶今早塞给他的保温桶，此刻应该还在宿舍床头，汤里炖着他最爱的玉米排骨——她总说"补充能量才能打游戏"，却不知道他所谓的"打游戏"是和神魔抢命。

    "走。"他拍了拍张昊的肩膀，对方的衬衫后背已经洇出深色汗渍，"去宿舍拿装备，然后去工厂。"

    张昊扯下电脑电源线塞进背包，动作比平时慢了两拍："夜哥，这次..."

    "怕了？"林夜扯出个带刺的笑，雷纹却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柔和下来，"你黑了他们三个通讯组的时候可没怕。"

    宿舍门推开时，混着洗衣粉味的暖光涌出来。

    苏瑶正蹲在地上整理林夜乱丢的球鞋，听见动静抬头，发梢扫过耳尖："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早？"她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绿豆糕，指尖沾着糖霜。

    唐婉儿斜倚在林夜的书桌前，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敲了敲他的笔记本："这位林同学，上周说陪我去看展的事——"她的话突然卡住，目光落在两人战术腰带上。

    林夜的喉结动了动。

    苏瑶已经站了起来，她的目光从张昊泛白的指节，扫过林夜颈后若隐若现的雷纹，最后落在他后腰鼓起的增幅器上。"又要去..."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精准地戳中他最软的地方。

    "有点急事。"林夜弯腰把她脚边的球鞋摆进鞋架，故意用轻松的语气，"昊子说搞定了新游戏补丁，我们去测试。"

    唐婉儿突然推开书桌站直，酒红色裙摆扫过地板："测试需要穿战术服？"她伸手揪住林夜的衣领，指甲几乎要掐进布料，"你当我是被养在温室里的傻白甜？

    上次在酒吧，我看见你召雷劈穿了那个怪物的脑袋。"

    林夜的呼吸一滞。

    苏瑶的手轻轻覆上他手背，糖霜的甜意混着她惯用的茉莉香："我们没那么脆弱。"她抬头时眼睛亮得惊人，"上次在图书馆，我帮你查过《山海经》里九婴的资料——它属水火双系，最怕雷冰相克。"

    后颈的雷纹突然发烫，这次不是警告，是某种更柔软的震颤。

    林夜握住苏瑶的手，又摸了摸唐婉儿揪着他衣领的手背："等我回来。"他说，"回来给你们看真正的测试结果。"

    唐婉儿的指甲松了，却在他手腕上掐了一下："敢食言，就把你所有游戏账号都黑了。"

    张昊突然轻咳一声，指了指窗外——月亮已经爬到楼顶，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林夜抓起桌上的战术手套，转身时瞥见苏瑶把保温桶塞进他背包侧袋，汤勺撞着桶壁发出清脆的响。

    废弃工厂的锈铁门在夜风里吱呀作响，林夜的战术靴碾过碎玻璃，发出细碎的脆响。

    张昊猫着腰跟在他身后，手里的热成像仪屏幕泛着幽绿："目标在地下二层，入口在左边第三个坍塌的仓库。"

    林夜摸出战术刀挑开挡路的铁丝网，金属刮擦声刺得人耳膜发疼。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混着远处传来的机械轰鸣——是暗星教的卡车，还是九婴心脏在共鸣？

    "夜哥。"张昊突然拽住他衣角，热成像仪的绿光映得他脸色发青，"温度...温度在飙升！

    他们已经开始献祭了！"

    林夜的雷纹"轰"地炸开，金色电弧顺着手臂窜上战术刀，刀刃嗡鸣如活物。

    他正要抬脚，身后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不是他们的，不是机械的，是人类的，带着刻意压低的轻响，正从右侧的废墙后逼近。

    林夜的后颈雷纹骤然缩成针尖大小的金点——这是危险逼近时的本能预警。

    他反手攥住张昊手腕，将人往坍塌的水泥柱后一带，战术靴在碎玻璃上碾出细不可闻的沙沙声。

    张昊的热成像仪被他压在胸口，幽绿光斑里，三个移动的红点正呈扇形展开，距离他们不过五米。

    "三个，带枪。"林夜的声音擦着张昊耳畔飘过去，指腹轻轻叩了叩自己太阳穴——这是他们约好的"注意头部防护"暗号。

    张昊喉结动了动，指尖在热成像仪侧边快速敲击，屏幕上立刻跳出一行小字："左一武器轮廓像改装霰弹，右二挂着符咒袋——暗星教的血祭法器。"

    脚步声突然停了。

    林夜能听见自己血液在耳中轰鸣，混着右侧废墙后传来的金属摩擦声——是枪栓拉动的脆响。

    他的雷纹在皮肤下游走，从后颈窜到小臂，在战术手套上激出细碎电弧。

    这是三级天劫的预兆，火焰即将与雷电共鸣，但他压着没动——三个喽啰不值得暴露全部底牌，何况...

    "头头说那小子能召雷，老子偏要试试这铁砂弹能不能劈散他的雷。"沙哑的男声裹着烟味飘过来，林夜瞥见一道阴影在水泥柱边晃了晃，枪管的反光刺得他眯起眼。

    "老七你别吹——"另一个声音突然顿住，"热成像呢？

    那两个兔崽子不是在仓库口吗？"

    "操！"第三个声音带着惊惶，"我通讯器炸了！

    刚才还连着地脉节点呢——"

    张昊的嘴角勾起半寸。

    他悄悄摸出藏在袖口的微型干扰器，金属外壳还带着体温。

    这是今早趁林夜不注意塞进行囊的，原本想等搞定九婴后炫耀"我昊哥的后手"，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干扰器的蓝光在掌心明灭，像颗微型星辰。

    林夜的雷纹"轰"地炸开。

    他借着水泥柱阴影旋身，左臂凝聚的电弧如灵蛇出洞，精准缠住左侧喽啰的霰弹枪。

    金属枪管瞬间熔成红铁水，那人大叫着甩枪，却被林夜顺势拽进怀里，右拳裹着火焰天劫砸在他后颈——三级天劫的火焰混着雷电，烧得他颈后暗星教纹章滋滋冒黑烟。

    右边的喽啰终于反应过来，举着符咒袋冲上来。

    林夜踢飞脚边的碎砖，正好砸中对方手腕。

    符咒袋摔在地上，染血的黄纸散落，里面滚出颗焦黑的鸟爪——是九婴的残肢。

    他瞳孔骤缩，雷纹里窜出冰碴子——五级天劫的寒冰缠上左手，直接冻住中间喽啰的双腿。

    那家伙扑街时撞翻了墙角的油桶，腐臭的柴油溅了满地。

    "夜哥！

    右边！"张昊的提醒混着通讯器爆炸的噼啪声。

    最右侧的喽啰不知何时摸出把短刃，正从侧后方扑来。

    林夜旋身避开，冰刃却擦着他腰侧划开道血口。

    剧痛让他的雷纹彻底沸腾，金红相间的电弧裹着蓝白色冰雾在周身炸裂，形成直径两米的天劫领域——这是七级复合天劫的雏形！

    喽啰们被气浪掀飞撞在墙上，短刃当啷落地。

    林夜捂着腰侧，鲜血透过战术服渗出来，却在看见张昊时扯出笑："昊子，你干扰器的电..."

    "早充好了！"张昊举着冒烟的干扰器，镜片上沾着柴油，"就知道你要浪，昨晚偷偷改了续航——"

    话没说完，废墙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女声："林夜！"

    苏瑶的声音像根细针，精准扎进林夜紧绷的神经。

    他转头的瞬间，看见苏瑶举着马教授给的电磁盾冲过来，唐婉儿跟在她身后，手里端着赵总监塞的微型脉冲枪。

    月光透过破窗洒在她们身上，苏瑶的马尾辫沾着碎草，唐婉儿的酒红色裙摆蹭了块黑油，却都比任何时候都鲜活。

    "谁让你们来的？"林夜的声音发颤，雷纹却悄悄软成金线。

    苏瑶跑到他跟前，电磁盾"啪"地护在他身侧，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腰侧的伤口："马教授说干扰器需要二次激活，我...我记得你教过我怎么用。"她抬头时，眼里映着天劫的光，"而且...我带了云南白药。"

    唐婉儿的脉冲枪"嗡"地充能完毕，枪口对准还在抽搐的喽啰："本小姐才不是担心你。"她的耳尖红得滴血，"只是赵总监说运输组在西南角等支援，我顺路...顺路来看看有没有人需要帮忙黑掉他们的地脉节点。"

    林夜突然笑出声。

    他扯下战术手套，用染血的指节戳了戳唐婉儿的脉冲枪："那麻烦唐小姐，顺便黑掉他们的备用电源？"又转头对苏瑶晃了晃受伤的腰，"白药先收着，等会可能要用。"

    张昊在旁边摸着下巴点头："所以说，夜哥刚才故意留个破绽，就是等两位小姐登场？"

    "放屁。"林夜的耳尖也红了，雷纹却欢快地在颈后织成小太阳，"我是真没注意到伤口。"

    苏瑶噗嗤笑出声，从背包里摸出保温桶："先喝口汤。

    玉米排骨，还热着。"

    唐婉儿的脉冲枪突然"咔"地响了声："喂！那三个喽啰要跑——"

    林夜的雷纹再次亮起，这次混着苏瑶汤里的甜香，唐婉儿脉冲枪的机械音，还有张昊憋笑的抽气声。

    他握了握苏瑶递来的汤勺，又拍了拍唐婉儿的肩："走，先搞定九婴，再回宿舍。"

    废弃工厂的夜风卷着柴油味吹进来，却吹不散少年们眼里的光。

    远处地脉节点的嗡鸣越来越清晰，可林夜知道，这次他们不是孤军奋战——有热汤，有脉冲枪，有并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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