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狩猎

    没有谁会比火麒麟更加了解凌云窟。
    林北望传递心神予它，让其带自己去寻找武无敌留下的十强武道。
    坐在火麒麟背上，林北望很快被带到一处石壁。
    火麒麟双角向前一顶，石壁破碎，里面是一处宽大的密室。
    密室的四周和头顶刻满了玄奥的图案。
    在林北望的眼中，图案上是十个人在演武，一招一式玄奥非常。
    分别是无二刀法、问天枪决、天命剑道、大易戟谱、虎啸棒集、山海拳经、玄武神掌、烈强腿决、圆融金指、甲骨龙爪。
    不知不觉，林北望开始随同图案上的人影舞动全身。
    手掌化刀，劈出凛冽刀罡，击碎面前巨石；
    以拳作枪，打出旋转枪罡，洞穿前方大地；
    手指化剑，剑气纵横，招招凶险；
    两臂作戟，大开大合之下，力劈华山；
    扯起披风，化作长棍，棍棍霹雳如虎啸；
    拳起震山海，掌出遮日月，腿若流星、指如惊雷、爪撕万物。
    十强武道真是高明，但再高明也是他人武学。
    林北望没有照抄，而是借着这股武道真韵提取其中招式，不断改变，融合进自己的武道。
    时光如流水一般缓缓流过，时间已经过了四天，林北望在密室中的身影就没有停止下来过。
    渐渐地，他闭上了双眼，不再觉得自己处于一处密室。
    一招一式大开大合，劈、撕、击、打、点、刺……
    招式逐渐与自己融合为一。
    四方石壁，包括头顶上的图刻被林北望演练的一招一式完全破坏。
    最后，林北望收招而立，周身罡气汹涌澎湃，全身一震。
    密室内的空气被瞬间排出，上下左右的石壁一一裂开，裂缝越来越大。
    地面震动，接着整个山体都开始摇晃不定。
    林北望瞬间清醒，朝着火麒麟大喝一声：“快走！”
    心意相通之下，火麒麟接住林北望，化作一团火光，在山体崩坏前出了凌云窟。
    出来之后，林北望就见到大佛的头颅开始裂开，一直到脖颈处的位置。
    佛像断首，石块坠入湍急的流水中，就溅起不大不小的浪花。
    在不远处闭关的断浪被这股动静惊醒，心中疑惑，“这火麒麟又在搞什么？”
    身形飞出，直奔凌云窟而来。
    远远地看去，一人坐在火麒麟背上，望着断首佛像陷入了沉思。
    断浪觉得火麒麟背上那人有点眼熟，再走近一看，这不是林北望吗？
    又看向火麒麟，目光充满着仇恨，但还是走上前去。
    林北望已经察觉到身后有人走来，转过头去，笑着看向断浪，主动招呼道：“断兄弟，许久不见。”
    断浪持剑抱拳道：“林大哥！”指着火麒麟问道：“它是怎么回事？”
    林北望解释道：“火麒麟现在已经被我收服，不会再危害世人了。”
    断浪的右手紧紧抓着剑鞘，看向火麒麟的眼神充满仇恨的怒火。
    林北望看出来了，但他不打算如何。
    断浪与火麒麟有仇，又不是他与火麒麟有仇，没必要怎么样。
    断浪也不可能说出让林北望将火麒麟交给他杀这样的话来。
    两人一兽站在一块巨石上，看着不断崩塌的山体，久久无言。
    当山体完全崩坏后，林北望对着断浪告辞道：“我门派中还有事，就先走了！”
    断浪也不挽留，抱拳道：“林大哥慢走！”
    林北望盘坐在火麒麟背上，在断浪的目送下化作火光瞬间远去。
    他在心中暗自叹道：“希望断浪将来不要选择与我作对的路。”
    天上，雪翎引路，火麒麟与之心意相通，朝着逍遥派方向前进。
    由于害怕周遭百姓被火麒麟吓到，因此林北望与火麒麟一直走在人迹罕至的地方。
    相同境界，火麒麟的速度比起雪翎慢了一筹，加上又是在地上跑，就更慢了。
    一个日夜才回到逍遥派。
    将火麒麟安顿好，喂下活力真水，弥补它失去的生命本源。
    又将十强武道整理了出来，给巫行云她们三个送去后，林北望召集来鸾天部弟子，获取了一些人的所在地。
    紧接着，骑乘雪翎又出了逍遥派。
    第一站，蜀中太平王府，世子宫九无端死于府中，像是走火入魔一般。
    林北望抽得了龙鳞花，食之可获得神龙血脉，或者纯化神龙血脉。
    西域龟兹国，找到了石观音，七招之下，石观音被林北望毙于掌下。
    一节紫竹笋出现在空间世界的核心位置，服之可增强修为，提升境界。
    大闹隐门，将边不负等魔门七个败类毙于掌下，又重伤祝玉妍，在婠婠的哭求下离去。
    七块银白色带有星光的石头入手。
    林北望将其炼入紫幽飞刀中，威力更胜以往。
    塞外闯入北元王庭，与国师八思巴交战三天三夜，不分胜负，后在思汉飞、蒙赤行与庞斑的联手中败退。
    林北望不怎么甘心，一指将追击自己最紧的思汉飞点住，趁着其他三人未到，一脚将其踹飞。
    却一不小心惹怒了一个老怪物，一团比之罡气更为强大的力量瞬间击中林北望。
    林北望借力飞退，受了不小的伤。
    在雪翎背上疗伤一天，飞往闽中，来到南少林，斩下了无花的头颅。
    获得了一根弹力十足的动物大筋，没想到怎么用，就放置在了空间之中。
    最后，远渡万里重洋，来到一个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国度。
    这里的人长得普遍不高，牙齿还漆黑无比，扭曲的审美看得林北望心中恶念突起。
    飞到小岛南部位置，看到了一处大火山。
    林北望在空中运转罡气，一团巨大的电弧球从他手中升起，投入到火山当中。
    刚开始，这团电弧球投入火山口后，也只是让火山稍微动了动。
    不过，随着电弧球越投越多，火山像是发怒了一般。
    突然之间，本州岛开始剧烈震动。
    林北望坐在雪翎背上，迅速远离。
    火山内部，岩浆汹涌澎湃，瞬间冲破了上层坚石的封锁，喷涌而出，像是要将打扰自己沉眠的罪魁祸首灭杀。
    可惜，林北望此时已经飞到很远的距离，欣赏着火山爆发的美景。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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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
    当时她推开窗，对楼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说了句：“同学，你这把锯，有点钝了。”
    “没有骂人哦。”封窈纠正道。
    冯璐璐侧眼瞟过舍友这张过于妩媚的脸，压低声音，“你说，他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有这么长的反射弧吗？”
    “……也是。”
    冯璐璐忽然想起来，“哦对！我好像听谁说过他后来交了女朋友来着？”
    就说嘛。
    楼上楼下乌泱泱挤满了伸长脖子的人，老师领导们很快赶到了对面天台上，开始展开沟通劝说。
    封窈把胳膊从冯璐璐手中抽出来，“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学院的封窈说话！”
    这时刘东旭似乎是在劝说下开口了。
    一声干哑发颤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现场瞬时炸开了锅。
    冯璐璐下意识地再次拽住封窈，张着嘴巴瞪住她。周围认识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灯，争相照了过来。
    庆大虽大，学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学院的封窈”，指向精确。
    马上便见主持答辩的徐教授快步奔来，手机贴着耳朵，“对对她在这儿……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来，赶紧劝他下来！”徐教授招手。
    众生像摩西分红海一样让出了路，封窈从懵圈中回神，很为难：“可是，我基本上不认识这位同学，不知道怎么劝啊。”
    万一劝不好，不会还赖她吧？
    “不认识他为什么指名找你？”别说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显都不信，不少人自认懂了——准是感情纠纷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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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你先过来！”事态紧急，徐教授没空跟她掰扯，“人命关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总之先把人劝下来再说！”
    人命关天的大帽子压下来，封窈没得选，只能挪到晒得发烫的护栏前，清了清嗓子。
    “同学——”
    她才刚开口，对面刘东旭猛地坐直，身形摇晃，惊起一片呼声，吓得封窈的心也直颤，“……小心。”
    “窈窈！你终于肯见我了！”刘东旭的嘶喊如泣如诉，“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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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热浪蒸腾，空气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镜，将男生深情款款的脸折射得扭曲变形。
    封窈一阵恶寒。
    这是精神病吧？
    “同学，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凉一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想公开，我不敢把我们交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暴晒下的水泥板烫屁股，强光混着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刘东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边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开什么玩笑！他是要成为当代罗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贵重，怎么可能为个有眼无珠拒绝他的女人跳楼？
    只是有人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要他在今天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按对方的要求，他最好卡着封窈答辩的时候上来，顺便毁了她的毕业答辩。
    只是以为这楼看着不高，刘东旭上来后才感觉到怕。抖着腿直打退堂鼓，念着那人许诺他回国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横下了心来。
    些微耽搁而已，她的答辩肯定还没完成……
    刘东旭想象不久的将来，比眼前多百倍千倍关注聚焦于他、膜拜他，兴奋如电流窜上脊背，他的声音颤抖变形，倒真像极了为情绝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红，要包包，我都给你买了。你说讨厌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说你爱我，可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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