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前往江南——你就理理我好不好？

    两日后，叶瑾彦轻装出行，只带了木昔一个侍卫，叶锦辰知道后，有些不放心，又暗中派了两个暗卫保护叶瑾彦，并让他们在回京城之前，唯叶瑾彦的命令是从。
    君慕泽知道叶瑾彦离开京城，还是他那个看好戏的师傅说的，当他知道的时候，叶瑾彦已经离开京城两日了。
    “哟？出来了？”宫玱澜看着闭关几天才舍得出来的君慕泽，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摸着自己的宝贵的胡须笑眯眯道：“明日朱凰国的使者就要抵达京城了。”
    “哦，关我什么事？”君慕泽走到宫玱澜身边，倒了一杯茶猛灌了一口。
    “嗯，本来不关你的事的，但是呢，逍遥王去江南了，朱凰国使者到时候定是交给你和姬渝岚负责了。”宫玱澜不咸不淡的说着。
    “砰！”君慕泽闻言，一脸懵逼的瞪大眼睛，惊到手中的杯子都掉了，“你说什么？小彦儿去哪了？”
    “江南啊。陛下让他去负责江南水灾一事了，这一去估计要过年才能回来吧……”宫玱澜摸着胡须，看着自家徒弟呆滞住的表情，眼底浮起一抹笑意。
    君慕泽脸色变化了几下，抿着唇，冷着脸，整个人都有些阴糜了。
    小彦儿为什么要悄无声息的跑去江南？躲他么…？
    “哎呀，小星衍啊，国师不得无故离京，你可不要破了规矩了哦~”宫玱澜幸灾乐祸的看着君慕泽。
    “……”君慕泽瞪了宫玱澜一眼，听着他欠揍的语气，要不是这是他师傅，他真想一拳锤过去。
    不过宫玱澜说的也没有错，作为现任国师，没有得到皇帝的特许，他的确不能无故离京，但是…他有一个圣口谕旨！
    庆功宴时，所有将士都得到了应有的封赏，他除了一些赏赐外，皇上还给了他一个谕旨，往后他想要什么，都可以使用，让皇帝准许。
    虽然，这皇帝的金口玉言用在了让他离京这么微小的事情上有点大材小用了，但是，对他而言，只要能追到媳妇，就是天大的事！
    这么想着，君慕泽站了起来，回到房间换了一身正装，进宫去了。
    宫玱澜看着他的背影，蓦地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实际证明，他的预感是对的，等到下午看到君慕泽兴高采烈的跑回来收拾行李的时候，宫玱澜有些无语了，他这是欠他的吧？
    别人家的小徒弟孝顺，可爱，乖巧，他家的，不是让他帮顶工作，就是各种小麻烦不断！
    “师傅，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就有劳您，多操心操心国务了，我去给您把徒媳追到手一起孝顺您哈。”君慕泽拍了拍自家师傅的肩膀，笑眯眯的扬长而去。
    “……”宫玱澜看着君慕泽远去的背影骂骂咧咧。
    ——而此时，叶瑾彦一路南下，行程并不是很赶，抵达江南一带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了。
    到达水灾城青州附近的城池苏州，也正是木昔的岳丈家，叶瑾彦停下了赶路的脚步，和木昔住进了知府家里，顺道打听一下青州水灾的事。
    “民妇顾思妤见过叶公子。”苏州知府，见过了知府后，叶瑾彦坐在院子中养神，看到一个俏丽的女子从后院缓缓踏步而来，愣了一下，听到她的自我介绍，才晃过神来，这是木昔的媳妇。
    “不用多礼，木昔，我这里不用你做什么了，你和弟媳许久未见了，去和弟媳好好互诉一下相思吧。”叶瑾彦弯眸，语气中带了几分揶揄道。
    “谢过王爷！”木昔闻言脸有点红，但是看到自家媳妇，又满心欢喜的走到她身边，牵着她的手离开了小院子。
    看着木昔和他媳妇浓情蜜意的模样，叶瑾彦神情恍惚了一下，随即抚为平淡，垂眸看着手里的陶埙，薄唇微微抿紧。
    “阿昔，我方才见王爷似乎拿着一个物什，那副模样像极了我拿着你送给我的簪子思念你的模样哎！”顾思妤有些好奇的开口道。
    木昔闻言，脸上带了一抹无奈的笑，在顾思妤鼻尖上点了一下，“王爷的事你就不要好奇了，对了，这次我回来，是带你回京城的，我之前不是上战场了吗？我被封为总督卫了，以后你就是总督夫人了！”
    “真的吗！！”顾思妤闻言，双眼一亮，惊喜的瞪大眼睛，随后眼眶就红了，靠在木昔怀里低声哽咽道：“阿昔，难为你了，虽然我很想和你一起在京城有个家，却也不想让你冒险。”
    “别哭。”听到顾思妤哭了，木昔就有些手足无措的帮她擦着眼泪，“我没有多好的出身，你嫁给我着实委屈了，我总不能一直让你等着我，亦或是让你一个大小姐变成一个丫头在王府里住着吧？”
    “我不在乎！”顾思妤抹了一下眼泪，眉间露出一抹飒气，“反正以后没有本姑娘的允许，你不能冒险！”
    “好好好！”木昔闻言，无奈的点头。
    叶瑾彦在苏州停留了两日，问了一些关于青州水灾的事，便没有继续停留了。
    不过走的时候，顾思妤是跟着走了，顾思妤的父母知道木昔建功立业有了府邸后，就放心的将女儿交给他了，顾思妤也不似一般富家小姐娇柔软弱，她早年在江湖行侠仗义，习的一身好武艺，让她跟着，叶瑾彦也没有拒绝。
    到达了青州，叶瑾彦几人并没有直接去青州知府的府邸，而是轻装简从，化作出来游玩的富家少爷，暗中观察青州的市情。
    交了入城费，叶瑾彦便能在城门内侧看到了城南防城河道坍塌，洪水泛滥，禁止前往的告示。
    “公子，要去城南看一下吗？”木昔小声询问道。
    叶瑾彦微微摇头，摇摆了一下手中的折扇，眸光清冷：“去城中看看。”
    “是。”
    一行人来到城中，青州城中不如苏州繁华热闹，但也并不是特别的萧条，看着也是人来人往，叫卖的小贩和人流涌动看着十分混杂。
    三人来到一家靠近溪水的茶楼走了进去。
    “三位客官，要来一壶什么茶？”看到几人进来，茶楼的小二连忙上前招呼，瞅着几人的样貌俊俏，一看就是富家弟子出来游玩的，脸上的热情更甚了几分。
    叶瑾彦几人不动声色的坐到靠窗的位置，木昔给小二手里塞了一锭银子，“来一壶毛尖，再来几个小菜。”
    “好嘞！”小二甩了一下搭在肩上的毛巾，看着手里重量不轻的银子，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心里忍不住窃喜，这公子哥出来玩就是大方！多来几个，他就不愁着没有银子娶媳妇了！
    不一会儿，店小二就拎着一壶热茶走了过来，将茶具清洗干净，给几人倒上茶，“几位客官慢用，有啥事喊一声小的。”
    说着便要走，木昔却一把拉住他，小二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客官，您还有什么事吗？”
    木昔偷偷的往小二手里塞了一锭五两的银子，小声的询问道：“小二哥，我方才在城门看到告示，你们青州城洪水泛滥了数月了，怎么回事啊？”
    “哦，这事啊…”小二看到银子眼前一亮，瞥了一眼四周后，才小声道：“客官有所不知，咱青州城地势高，只有城南那一段靠河，偏低一点，防城河道年久失修，近几年已经不太管用了，这两年洪水爆发冲坏河道是常有的事儿。”
    “那知府不管管？”木昔闻言一脸惊讶的问。
    “那洪水冲不进城里来，顶多就是冲坏城郊偏远一点的小村庄，知府哪里想管这个，小的还听闻，京城那边拨过赈灾款了，但是知府大人动作缓慢，加上这么遥远，京中大官也不知道此事如何了，就这般了。”小二摊了摊手有些无奈的表示着。
    “原来如此，多谢小二哥。”木昔脸上带着一抹笑，眼底却冷的结冰。
    等到小二走了，木昔小心翼翼的抬眸去看叶瑾彦，叶瑾彦神情冷漠，眼底闪动着冰冷的神色，握着茶杯的手指都泛了白，可见有多么的生气，愤怒。
    一旁的顾思妤都气的双眸发红了，“简直是丧心病狂！洪水冲不进城就不管了？！那那些住在地势偏低的小村落的百姓怎么办？！”
    “公子…”木昔也觉得此事荒唐，看着沉默不语的叶瑾彦，抿了抿唇。
    叶瑾彦不语，目光落在窗外的小溪水河上，这是江南独有的小河道，两岸柳树飘摇，横跨一条石桥在上，底下的河水清澈见底，还有些鱼虾在其中游来游去。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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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
    当时她推开窗，对楼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说了句：“同学，你这把锯，有点钝了。”
    “没有骂人哦。”封窈纠正道。
    冯璐璐侧眼瞟过舍友这张过于妩媚的脸，压低声音，“你说，他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有这么长的反射弧吗？”
    “……也是。”
    冯璐璐忽然想起来，“哦对！我好像听谁说过他后来交了女朋友来着？”
    就说嘛。
    楼上楼下乌泱泱挤满了伸长脖子的人，老师领导们很快赶到了对面天台上，开始展开沟通劝说。
    封窈把胳膊从冯璐璐手中抽出来，“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学院的封窈说话！”
    这时刘东旭似乎是在劝说下开口了。
    一声干哑发颤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现场瞬时炸开了锅。
    冯璐璐下意识地再次拽住封窈，张着嘴巴瞪住她。周围认识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灯，争相照了过来。
    庆大虽大，学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学院的封窈”，指向精确。
    马上便见主持答辩的徐教授快步奔来，手机贴着耳朵，“对对她在这儿……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来，赶紧劝他下来！”徐教授招手。
    众生像摩西分红海一样让出了路，封窈从懵圈中回神，很为难：“可是，我基本上不认识这位同学，不知道怎么劝啊。”
    万一劝不好，不会还赖她吧？
    “不认识他为什么指名找你？”别说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显都不信，不少人自认懂了——准是感情纠纷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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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你先过来！”事态紧急，徐教授没空跟她掰扯，“人命关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总之先把人劝下来再说！”
    人命关天的大帽子压下来，封窈没得选，只能挪到晒得发烫的护栏前，清了清嗓子。
    “同学——”
    她才刚开口，对面刘东旭猛地坐直，身形摇晃，惊起一片呼声，吓得封窈的心也直颤，“……小心。”
    “窈窈！你终于肯见我了！”刘东旭的嘶喊如泣如诉，“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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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热浪蒸腾，空气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镜，将男生深情款款的脸折射得扭曲变形。
    封窈一阵恶寒。
    这是精神病吧？
    “同学，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凉一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想公开，我不敢把我们交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暴晒下的水泥板烫屁股，强光混着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刘东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边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开什么玩笑！他是要成为当代罗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贵重，怎么可能为个有眼无珠拒绝他的女人跳楼？
    只是有人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要他在今天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按对方的要求，他最好卡着封窈答辩的时候上来，顺便毁了她的毕业答辩。
    只是以为这楼看着不高，刘东旭上来后才感觉到怕。抖着腿直打退堂鼓，念着那人许诺他回国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横下了心来。
    些微耽搁而已，她的答辩肯定还没完成……
    刘东旭想象不久的将来，比眼前多百倍千倍关注聚焦于他、膜拜他，兴奋如电流窜上脊背，他的声音颤抖变形，倒真像极了为情绝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红，要包包，我都给你买了。你说讨厌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说你爱我，可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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