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发现端倪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由当今皇后给各家夫人小姐派放请柬，邀请众世家小姐夫人一同观赏一年一度的桂花宴。
    叶瑾彦上完早朝回到王府就被子辰拉着让府里的丫头们梳妆打扮了，尽管他挺无奈的，但是还是任由她们去了。
    而此时，他还不知道太后和温婉清正在暗戳戳的帮他看美人。
    未时一刻，叶瑾彦神情中带着几分生无可恋的感觉上了马车，他从来不知道参加宫中正规宴会竟然需要打扮的这么隆重，他都快被那群丫头拉扯的头都晕了，就一件衣服对比了十几次，他心想，不都一个颜色？有什么好挑选的？
    还有这发冠，不都长得一样吗？
    至于拿出十几个摆在他面前让他选吗？
    还有，腰间挂什么玉佩啊，他晚上还要执行任务，丢了又是一大笔钱，简直浪费！
    虽然叶瑾彦在心底不断的吐槽着，却也没敢说出来，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他这里五六个堆在一起，指不定一会儿他耳朵就废了，他只好默默的任她们折腾。
    进了宫，叶瑾彦就直奔御书房而去，进了门，看到君慕泽和姬渝岚早就等候很久了，都坐在那里饮茶了，顿时一阵尴尬涌上心头，扯了扯嘴角：“皇兄，我来迟了。”
    叶锦辰浅笑着看着叶瑾彦，看着他穿着十分讲究，想来府中的丫头都得到了卿卿的授意了。
    “无妨，坐吧。”
    叶瑾彦应了一声，走到君慕泽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今晚的行动，就交给你们了，务必将失踪的贵女寻回来。”叶锦辰蹙着眉严肃道。
    “是！”几人脸色严肃的应声。
    随后几人又商量了一下对策，听到皇后的侍女来请了，才终止商谈。
    “走吧，去御花园。”叶锦辰站了起来，唇边带着一抹淡淡的笑，余光看了一眼叶瑾彦，眼底带着一抹看好戏的情绪。
    不过叶瑾彦正在低头和君慕泽说话，并没有发觉叶锦辰颇有深意的眼神。
    “皇上驾到！国师到，逍遥亲王到！”几人才走到御花园，小李子就高声喊着驾到。
    御花园内的大臣和臣妇，各家小姐公子哥们纷纷行礼，叶锦辰轻轻摆了摆手让他们平身，便直径走到皇后温婉清的身边坐下。
    中秋桂花宴设立在御花园中桂花园，园中有一片空旷的地方，在空旷的位置两边摆设宴食，男女分开对立而坐，席位整齐的林立在两旁，有一些身后或是身旁都有一棵桂花树，微风轻轻吹过，还有桂花飘落。
    而前方，则是皇族之人的席位，除却帝后和太后逍遥亲王之外，这个席位也只有当今国师可以入席。
    空地空间则是临时搭建好的舞台，每年赏花宴，都会有歌舞表演，一般来说都是宫中安排宫女表演才艺，众人观赏即可，但是未婚的公子小姐却是可以在宫女才艺表演后的第一场，上前抽取宫牌，拿到宫牌就可以上去表演自己准备的才艺，以此来吸引来爱慕之人的目光，亦或是在其中找寻未来夫君或是妻子。
    每一年能在赏花宴中对上眼的公子小姐也不少，大胆的会当场看上眼后就请旨赐婚，胆小的则是在京中诗词会中私下对情，然后让父母请婚。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方式，叶瑾彦都不在意，他并没有娶妻的想法，对这些世家小姐的表演也是看看热闹就算了，而且他也不会看完整场，中途他就离开了，管他什么婚不婚的。
    “彦儿啊，你看今天来了这么多好看的世家小姐，你可有欢喜的？”叶瑾彦一坐下来，太后就笑眯眯的握住他的手问道。
    闻言，坐在叶瑾彦对面的君慕泽身体猛地绷直，神情紧张的看着叶瑾彦的方向。
    叶瑾彦莞莞一笑，似有些害羞的抱住太后的手撒娇，“母后，儿臣还小呢，并没有娶妻生子的念头，我还没有玩够呢，您就这么盼着儿臣娶媳妇嘛？”
    “不小啦，你都成年了，你看看丞相府的三少爷，比你小两岁呢，他都当爹了，孩子都一岁了……”太后轻轻拍着叶瑾彦眼神示意着叶瑾彦看向好几个人，都是比他小还当了爹的少爷。
    叶瑾彦听着头都大了，怎么有种过年被父母催婚的感觉…
    叶锦辰看着叶瑾彦被催婚，也不帮他说话，看好戏似的端着茶杯看着，听到好笑的时不时还笑一下。
    耐心的听着太后说着，等她说完了，叶瑾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母后…儿臣，并无成家的打算。”
    这个成家，自然是传统的娶妻生子，他不喜欢女子，也有心上人，自然是不能娶妻生子的。
    太后闻言，和一旁的温婉清对视了一眼，见叶瑾彦真的没有想要成家的打算，微微叹了一声。
    既然彦儿不愿意，她们自然是不会逼他的。
    “既然这样，那母后也不逼着你，你也说的对，你这个年纪，就应该多出去走走，等你玩够了，或者在外面有了心悦的人，就带回来给母后看看，到时候让你皇兄给你赐婚。”
    “好。”听到心悦之人时，叶瑾彦有些心虚的往君慕泽的方向看了一眼。
    就是他这个眼神，让知子莫如母的太后看出了一点端倪来。
    侧眸多看了几眼君慕泽的方向，然后发现国师和她的儿子时不时对上的眼神中有些过于甜腻，不注意看都很难发觉其中猫腻。
    太后若有所思的思考着这两人的关系是不是如她所想，如果真的是，只要两人是真的相爱，她也不会当个坏母亲阻止他们在一起。
    虽然说，如今的彦儿灵魂不是她的孩子，但是她由一开始的不太适应变成了把这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如今在她的心里，这个彦儿就是她另外一个孩子，她希望他余生无忧无虑，希望他得到幸福，所以不管他爱的男的女的，她都会给予家人的认可和祝福。
    叶瑾彦和君慕泽都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已经被太后火眼金睛一眼识破了，两人虽然会时不时对上一眼，但是并不频繁，他们的目光始终是看在舞台上，心落在天空中。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夜色降临的时候，叶瑾彦和君慕泽悄然离席，他们离开的动静很微小，除了身边人都不知道他们离席了。【妙】
    【书】
    【斋】
    【】
    而姬渝岚则是继续留在席间，他的任务是带兵救人，需要等消息，并不需要马上跟上去，所以在叶瑾彦和君慕泽离席时，他也只是抬了抬眸，并没有过分关注。
    中秋佳节，京城中张灯结彩，平日里夜晚安静的街道上在此时热闹的不行，到处都是熙熙囔囔的人流。
    叶瑾彦和穿着女装的君慕泽悠然的走在街道上。
    “哥哥，我想要个花灯…”君慕泽捏着手帕，朝着叶瑾彦抛了一个眼神，眉眼秋波流转，加上这华丽的女装，除了他扭捏的声音，看着还真的像一个美人。
    叶瑾彦闻言，手中轻晃的扇子顿住，嘴角微微抽搐，半晌才说出一个字来：“好。”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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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
    当时她推开窗，对楼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说了句：“同学，你这把锯，有点钝了。”
    “没有骂人哦。”封窈纠正道。
    冯璐璐侧眼瞟过舍友这张过于妩媚的脸，压低声音，“你说，他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有这么长的反射弧吗？”
    “……也是。”
    冯璐璐忽然想起来，“哦对！我好像听谁说过他后来交了女朋友来着？”
    就说嘛。
    楼上楼下乌泱泱挤满了伸长脖子的人，老师领导们很快赶到了对面天台上，开始展开沟通劝说。
    封窈把胳膊从冯璐璐手中抽出来，“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学院的封窈说话！”
    这时刘东旭似乎是在劝说下开口了。
    一声干哑发颤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现场瞬时炸开了锅。
    冯璐璐下意识地再次拽住封窈，张着嘴巴瞪住她。周围认识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灯，争相照了过来。
    庆大虽大，学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学院的封窈”，指向精确。
    马上便见主持答辩的徐教授快步奔来，手机贴着耳朵，“对对她在这儿……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来，赶紧劝他下来！”徐教授招手。
    众生像摩西分红海一样让出了路，封窈从懵圈中回神，很为难：“可是，我基本上不认识这位同学，不知道怎么劝啊。”
    万一劝不好，不会还赖她吧？
    “不认识他为什么指名找你？”别说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显都不信，不少人自认懂了——准是感情纠纷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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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你先过来！”事态紧急，徐教授没空跟她掰扯，“人命关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总之先把人劝下来再说！”
    人命关天的大帽子压下来，封窈没得选，只能挪到晒得发烫的护栏前，清了清嗓子。
    “同学——”
    她才刚开口，对面刘东旭猛地坐直，身形摇晃，惊起一片呼声，吓得封窈的心也直颤，“……小心。”
    “窈窈！你终于肯见我了！”刘东旭的嘶喊如泣如诉，“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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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热浪蒸腾，空气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镜，将男生深情款款的脸折射得扭曲变形。
    封窈一阵恶寒。
    这是精神病吧？
    “同学，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凉一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想公开，我不敢把我们交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暴晒下的水泥板烫屁股，强光混着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刘东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边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开什么玩笑！他是要成为当代罗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贵重，怎么可能为个有眼无珠拒绝他的女人跳楼？
    只是有人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要他在今天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按对方的要求，他最好卡着封窈答辩的时候上来，顺便毁了她的毕业答辩。
    只是以为这楼看着不高，刘东旭上来后才感觉到怕。抖着腿直打退堂鼓，念着那人许诺他回国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横下了心来。
    些微耽搁而已，她的答辩肯定还没完成……
    刘东旭想象不久的将来，比眼前多百倍千倍关注聚焦于他、膜拜他，兴奋如电流窜上脊背，他的声音颤抖变形，倒真像极了为情绝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红，要包包，我都给你买了。你说讨厌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说你爱我，可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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