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儿蹙起眉心,镇定后,好笑的冷哼一声,“什么意思?山本医生怀疑我?!”
川岛康的手杖杵在地面,笑道:“我自然是信香法医的,为了让他打消这个疑虑,还请香法医,务必出席。”
川岛康抬起手杖挥了挥手,带着身后的宪兵,离开了这里。
展鸿低着的头颅缓缓抬了起来,他看着那些宪兵的身影,捏紧了拳头,仔细看,可以看到他的额头,已经蒙上了一层薄汗。
安子琛率先回过神,让后院的警员们都散了,继续配合宪兵队,搜查潜逃共党。
暗自扶了一下展鸿,安子琛看了眼他,低声询问:“你怎么样?”
展鸿摇了摇头:“没事。”
香凝儿呼了口气,转身和安子琛,带着展鸿走进巡捕房。
把人带到了法医室,香凝儿殿后,关上门,插上门锁。
展鸿忍痛扯下外面的外衣,他看了眼已经渗透衬衫的血迹,低声咒骂了一句:“这个川岛龟儿子。”
香凝儿守在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看向里面的两个人,开始思考方才川岛康的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安子琛用剪刀剪开了展鸿的衬衫,看向对方有些狰狞起来的伤口,放轻了动作,低声说道:“一会,我陪凝儿去一趟宪兵队。
你把这个消息,传达给夜樱,万一我们没有回来,你们做好准备。”
展鸿听了安子琛的话,立刻瞪圆了眼睛。
他红着眼看向安子琛,有些激动,吃痛的哼吟了一声,咬牙切齿道:“你们不回来,我就炸了宪兵队!
当时我们就应该把炸弹按在川岛康的办公室!将他炸成沫!”
安子琛笑着看了眼情绪很激动的展鸿,安抚般的抬手,拍了下对方的头道:“行了,也没那么严重,我只是做最坏的打算而已。
川岛康能请我一起去,说明他的心里面,也想保全凝儿。
他这么做的目的,我猜,是为了从山本村和凝儿两个人的身上,找出能让他信服的破绽。
当不确定的时候,他就要去探底。
只是我们还不清楚,川岛康要出什么牌。
这或许是我们扳回一局的好机会,让川岛康认为,我和凝儿没问题。
那么,有问题的,就是山本村了。”
展鸿皱着眉毛,恼火的捶了下桌台。
香凝儿的声音传了过来,调侃道:“喂,小子,捶坏了你要赔的,轻点。”
“……”展鸿回头看了眼守在门边的香凝儿,憋着嘴,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低头看向地面。
平时凝儿姐这么开玩笑,他一定会笑着回嘴,但今天,他没什么心情,也笑不出来。
沉默少许,展鸿一改往日的模样,十分严肃着轻声说道:“我的任务,是掩护你们的安全,代号海狸。
我一直都知道,你和凝儿姐的身份和代号。
之前,在龙泉寺曝光的人体香实验,那位日本军医,叫山田光,是我养父的亲生儿子,也是我的哥哥,他救了我,委托夜樱,带我回国。”
展鸿低声说着,把自己的情况,向他们坦白。
他知道安探长已经猜出来了,但他想亲口告诉他们。
至少,凝儿姐还不清楚自己是谁。
香凝儿释然一笑,看着那个身影,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也意识到展鸿的某些行为,看似是他的笨拙,实际却掩护了自己。
“谢谢。”香凝儿低声说道。
展鸿摇了摇头。
“好了。”安子琛替展鸿处理好伤口,示意展鸿将带血的衬衣脱下,扔进空水槽,点燃一把火,烧了。
展鸿裹紧身上的警服,系好扣子,望着水槽中燃起的火光,突然开口说道:“如果无牌可走,你们可以直接把我供出去,川岛康一定会彻底相信你们……”
“啪”的一声响,展鸿的后脑袋瓜被安子琛赏了一巴掌,他吃痛的揉着头,看向安子琛的眼神,不寒而栗着打了个哆嗦。
“收起你这种馊主意。”安子琛随手拿起桌面上的警帽,扣在展鸿头上,拽着他另一只没受伤的胳膊往门口走。
香凝儿配合着安子琛的动作,打开了门,直接把展鸿扔了出去。
展鸿呆愣在原地,望着那扇重新关上的法医室门,快速离开。Μ.miaoshuzhai.net
…………
午,12点,香凝儿和安子琛,准时出现在了宪兵队的门口。
川岛康已经换下了那身长衫儒袍,穿着军装,威严的立在那里。
安子琛把车停在了一边,和香凝儿下了车,走到川岛康身边。
“两位很准时。”川岛康含笑开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在安子琛身边,低沉着嗓音道,“安探长,果然还是来了,是怕我把香法医吃了吗?”
安子琛淡然回道:“我是怕山本医生,对香法医有什么误会。
也怕川岛队长,碍于山本医生的地位,不敢拿他怎么样。
川岛队长知道,我和你,之于香法医的区别在哪里吗?”
安子琛停住脚步,看向走在前方的香凝儿,瞥了眼川岛康。
川岛康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无条件的相信她,而你不会,所以,你永远都追不上我和她的距离。”安子琛蔑然一笑,迈开步子跟上前面的人。
“……”川岛康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眯着眼望向安子琛的背影,甚觉好笑。
前面的宪兵引领着香凝儿和安子琛来到了餐厅,川岛康跟在两人身后,待两个人要走进去的时候,却被站在门口的两位宪兵拦住了。
安子琛蹙了下眉心,看向川岛康。
“枪。”川岛康说道,“希望安探长谅解。”
安子琛淡定的从腰间取出了自己的配枪,交给了一侧的宪兵。
香凝儿也十分配合,把自己的手包打开,让宪兵查看,里面是些零钱和一支口红。
香凝儿并没有带武器来。
川岛康查看了一眼香凝儿的行头,笑看安子琛:“安探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怎么也不为香法医,配个武器防身?”
“我就是她的武器。”安子琛从容应对,看了眼香凝儿,“所以,她与我在一起,从不需要武器。”
“……”香凝儿低了低头,压下自己嘴角难掩的笑意。
川岛康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笑了笑,抽出自己腰间的枪。
安子琛看着对方的举动,提高了戒备,只要对方敢轻举妄动,那自己也不会客气,大不了,鱼死网破。
“不要紧张,这把枪,我是要送给香法医的。”川岛康似笑非笑道,把手里的配枪递给了香凝儿。
香凝儿狐疑的打量起这把手枪,不知道川岛康什么意思,刚想婉拒,孰料却被川岛康塞到自己手里:“香法医收下吧,一会儿,会有用的。”
香凝儿的内心,忐忑起来,她端详了几眼这把枪,握在了手里,从这把枪的分量看,香凝儿能感觉的到,里面应该只有一颗子弹。
川岛康推开了餐厅的门,安子琛站在门边,快速扫了眼里面的环境,桌上摆满了菜。
一共有四个位置,但山本村并不在里面。
“安探长请。”川岛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脚步却没有动。
安子琛点了下头,示意香凝儿先进,谁知道,川岛康却拦住了香凝儿:“香法医留步,山本医生想和香法医探讨一些医学上的事。”
他含笑望了眼神情冰冷的安子琛,“安探长,暂且在这里等一下,我们随后就来。”
安子琛刚想说什么,香凝儿却开了口,打断安子琛,平静的看向对方:“安探长在这里等一下吧,我其实也想和山本医生,好好聊一聊。”
安子琛望着香凝儿,眼里涌现出复杂的情绪。
香凝儿冲他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笑看向川岛康道:“这不还有川岛队长在吗,我们去去就来。”
房门被关上,安子琛孤身站在餐桌旁,缓了好久,才压下去内心的冲动,镇定的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他看着桌上的菜,紧张的捏紧拳心,在思考川岛康的意图。
为什么要让自己陪香凝儿来,反而把他们分开,单独去见山本村?
他究竟要干什么?
是要看自己,会不会为了香凝儿,与他撕破脸吗?
安子琛揉搓着手指,脑海里浮现出香凝儿投给自己的眼神,让他不得不坐在椅子上,只能等……
告诫自己,要沉住气。
安子琛的视线,突然落在桌上的一盘蟹酱上,他耸动了一下眉峰,陷入沉思……
另一边
香凝儿跟着川岛康穿过长廊,这里,她熟悉,是去牢房的路。
而现在,川岛康的那些手下,都不见了,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
香凝儿握着手里川岛康给自己的那把枪,掌心开始冒汗。
川岛康推开了最里间牢房的铁门,示意香凝儿进去。
香凝儿吞咽了口口水,缓步走了进去。
川岛康在身后,将门关上。
香凝儿看着里面场景,滚动了一下喉咙。
山本村依旧顶着那团乱糟糟的鸡窝头,站在一扇小窗前,背对着门的方向,安静的吸烟。
在这间牢房的正中间,水长风耷拉着脑袋,瘫坐在刑椅上,如果不是他胸口还起伏着,香凝儿会怀疑,对方已经没有呼吸了。
山本村听到声音,偏头看向来人,扔掉手里的烟头:“香法医,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香凝儿微微颔首,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她不解的看向川岛康:“川岛队长,这……”
“杀了他。”山本村拍了拍水长风的椅子,面色平静的看着香凝儿惊讶的目光,指向她手里的那把枪,又重复了一遍,“川岛队长选择相信你,香法医只要亲手杀了这个人,我会收回之前的怀疑。”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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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
当时她推开窗,对楼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说了句:“同学,你这把锯,有点钝了。”
“没有骂人哦。”封窈纠正道。
冯璐璐侧眼瞟过舍友这张过于妩媚的脸,压低声音,“你说,他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有这么长的反射弧吗?”
“……也是。”
冯璐璐忽然想起来,“哦对!我好像听谁说过他后来交了女朋友来着?”
就说嘛。
楼上楼下乌泱泱挤满了伸长脖子的人,老师领导们很快赶到了对面天台上,开始展开沟通劝说。
封窈把胳膊从冯璐璐手中抽出来,“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学院的封窈说话!”
这时刘东旭似乎是在劝说下开口了。
一声干哑发颤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现场瞬时炸开了锅。
冯璐璐下意识地再次拽住封窈,张着嘴巴瞪住她。周围认识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灯,争相照了过来。
庆大虽大,学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学院的封窈”,指向精确。
马上便见主持答辩的徐教授快步奔来,手机贴着耳朵,“对对她在这儿……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来,赶紧劝他下来!”徐教授招手。
众生像摩西分红海一样让出了路,封窈从懵圈中回神,很为难:“可是,我基本上不认识这位同学,不知道怎么劝啊。”
万一劝不好,不会还赖她吧?
“不认识他为什么指名找你?”别说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显都不信,不少人自认懂了——准是感情纠纷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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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先过来!”事态紧急,徐教授没空跟她掰扯,“人命关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总之先把人劝下来再说!”
人命关天的大帽子压下来,封窈没得选,只能挪到晒得发烫的护栏前,清了清嗓子。
“同学——”
她才刚开口,对面刘东旭猛地坐直,身形摇晃,惊起一片呼声,吓得封窈的心也直颤,“……小心。”
“窈窈!你终于肯见我了!”刘东旭的嘶喊如泣如诉,“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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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热浪蒸腾,空气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镜,将男生深情款款的脸折射得扭曲变形。
封窈一阵恶寒。
这是精神病吧?
“同学,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凉一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想公开,我不敢把我们交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暴晒下的水泥板烫屁股,强光混着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刘东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边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开什么玩笑!他是要成为当代罗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贵重,怎么可能为个有眼无珠拒绝他的女人跳楼?
只是有人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要他在今天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按对方的要求,他最好卡着封窈答辩的时候上来,顺便毁了她的毕业答辩。
只是以为这楼看着不高,刘东旭上来后才感觉到怕。抖着腿直打退堂鼓,念着那人许诺他回国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横下了心来。
些微耽搁而已,她的答辩肯定还没完成……
刘东旭想象不久的将来,比眼前多百倍千倍关注聚焦于他、膜拜他,兴奋如电流窜上脊背,他的声音颤抖变形,倒真像极了为情绝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红,要包包,我都给你买了。你说讨厌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说你爱我,可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为你提供最快的名媛女法医:在高冷探长心尖起舞更新,第50章 坦白身份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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