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整天对他们挑三拣四的胡玉外,唯二让唐珊萍不顺眼的,就是那个大少奶奶,朴雪梦!
当初丁霭还小,朴雪梦怀了身孕,不慎摔落水池,引发流产,非说是丁霭撞她的。
唐珊萍始终认为,这就是朴雪梦陷害丁霭。
自家的女儿,她自己最清楚,丁霭虽然调皮任性,但不会去害人。
而且事后,自己也问过丁霭,丁霭当时吓坏了,一时记不清。
但冷静后回忆,也认为自己的那个力度,不可能推落朴雪梦到泳池。
因为朴雪梦的这件事,丁霭就被丁敏山送去了寄宿学校,唐珊萍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
想及此,唐珊萍狠狠剜了一眼正在摆弄指甲的朴雪梦。
朴雪梦留意到什么,侧头回瞪了眼唐珊萍,冷冷一笑,又用漫不经心的视线,打量起站在唐珊萍身后的丁霭。
朴雪梦嘲讽道:“丁霭,你怎么不说话了?平时,你不是最能说吗?这是怎么了呀?
警方找到了害死公公的毒蛇,与你养的那条蛇一样,你是不是,就无话可说了?”
丁霭蹙眉,也不知道哭了几场,眼眶泛着红,瞪向朴雪梦:“你放屁!”
朴雪梦站直身子,回怼丁霭:“被我说中了吧,我看你就是恃宠而骄!快说说吧,你那毒蛇是从哪来的?
待会警方的人到了,你就老老实实承认吧!”
“你怎么说话呢!”丁龙听到朴雪梦这么说他妹妹,往前走了一步,作势要与她动手。
朴雪梦快速躲开,钻到丁博身后:“丁博,你看他们!我只是说了实话,他们兄妹就要打我。
你快管管你的那两个弟弟和妹妹!
如今公公不在了,你身为这个家的长子,就是主事的人,不能再纵容他们了!”
丁博清冷的瞥了眼朴雪梦,避开了对方要抓住自己胳膊的手。
他的视线,无意中撞见了门外的衣角,丁博微讶,旋即迎了过去,看到安子琛和香凝儿后,抱歉道:“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安子琛没什么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模样,摇了下头,走了进去。
香凝儿把刚才发生的事,都听在了耳里,她跟在安子琛身后,步入大厅,心里琢磨起丁家的这几个人。
安子琛拉开皮衣,从内侧的口袋,掏出一个文件袋:“各位,我今天来,是受父亲的委托,先与你们说一下丁伯父生前,立的遗嘱内容。
如果诸位没有异议,遗嘱很快就会交给公证机构,即日生效。”
安子琛指向信封上没有拆的封口:“这是丁伯父生前交给父亲的,里面的内容,我父亲也不知道。
封口没有动,大家可以看一下。”
胡玉和唐珊萍立刻凑了过来,仔细看向安子琛手指的位置,确认无误后,纷纷点了下头。
安子琛当着他们的面,拆开了信封,从里面拿出遗嘱,展开后,扫了眼看向自己的这些人。
胡玉和唐珊萍紧紧握着手里的巾帕,放在胸口,显然有些紧张。
丁博比较冷静,但眼里,还是有好奇的神情在。
丁龙也诧异的看向自己手里的东西,滚动着喉咙,也十分紧张。
反观丁霭,却低着头,有些心不在焉,神情悲伤的望着地面,对遗嘱的事,貌似已经不关心了。
安子琛可以理解丁霭的反应,最亲的父亲遇害,而心爱的人,也成了一具尸体。
这对于一个还未经世事的女孩来说,的确很残酷。
安子琛的视线,最后落在朴雪梦身上,却发现她下意识的看了眼身侧的方向。
安子琛清了清嗓子,用余光扫了眼身后多出来的几个身影,发现是丁家的佣人。
管家徐树礼,还有丫鬟小菊,都在这边侍奉着。
安子琛的神情,微妙一变,宣读遗嘱上的内容:“诸子长大成人,为父甚慰……故将财物、房产,于洋行存放,委安公监管。
待吾故去,此遗嘱生效,名下财产,大房二房均分,不得偏倚……”
安子琛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把遗书收了起来,打量眼前的这些人。
胡玉一愣,眼里蓄满了泪水,用巾帕捂着眼角哭了起来。
唐珊萍听后,惊道:“给我看一眼这份遗嘱!我怀疑这是假的!不可能,老爷不会这么分的!
我们人口多,这个分法,岂不是我们吃亏。”
安子琛展开遗书,并没有交到唐珊萍的手中,而是自己拿着,示意在场的人,都可以来辨认真伪。
朴雪梦瞧了眼唐珊萍激动的神情,冷哼一声,并未看那封遗书,嘲讽道:“我说二妈,安伯父是什么人啊,他能说谎吗?
这说明,公公他,十分明智。
大房,二房均分。你算算,你们那三口人,我们这,也三口人,本来就是不偏不倚。
要说我们还吃亏呐,本来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宝宝呐。”
“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外人罢了!还想占老爷的财产?!”唐珊萍怒火中烧,瞪向朴雪梦。
“你说什么呢!我是这个家的大少奶奶,是丁博的原配夫人,我若是外人,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那个妓女的孩子,压根就不是自己走丢的,是被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给卖了!”
“你再胡说!”唐珊萍一听这话,脸色霎时就变了,铁青着脸就朝朴雪梦推了一下,把对方推着,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
朴雪梦顿时就要哭喊起来,被丁博烦躁的瞪了眼后,方才咽下声音,恼火的看向别处,神情不愉。
安子琛把遗书收了起来,他冷眼看着方才发生的这些事,视线落在了唐珊萍身上,淡然说道:“二夫人,这份遗书上写得清清楚楚。
如果你有什么异议的话,可以走南城的司法程序。”
唐珊萍哼了一声,不是很甘心的拉过丁龙和丁霭上了楼,打算商量对策。
“丁大公子,我们可以在这里,再转一转吗?”安子琛用手指比量了一个圈,征询丁博的意见。
丁博点了点头:“那我让管家,带你们去吧,我这边还有些公事要做。”
安子琛点头,看向丁博上了楼,而朴雪梦还坐在沙发上,揉着手腕,手腕上缠着纱布,纱布在昨天被丁霭的宠物蛇咬伤的位置。
安子琛扫了对方一眼,坐在了朴雪梦身边。
徐树礼刚想开口,却没想到安子琛直接坐了下来,他愣了愣,呆立在原地。
香凝儿朝徐树礼和他身旁的小菊招了招手,笑道:“别紧张,我们一起聊聊。”
被点名的小菊和徐树礼,均是一怔,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后,唯唯诺诺的点了下头。
朴雪梦的脸色微变,她看向只是坐在自己身侧,却一言不发的安子琛,有些不自在的挪动了一下身子。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掀开盖子看了眼后,恼火道:“茶都凉了,快去给两位警官,换壶热茶!”
徐树礼忙走上前,提起茶壶道:“我这就去。”
朴雪梦抱起双臂,斜靠在沙发上,视线不太敢看安子琛的打量,直接扭向一边。
香凝儿适才走向一边,坐在了朴雪梦的另一侧。
朴雪梦吞咽了下口水,抬起手扇了扇风,捂着额角道:“哎呦,我有些头晕,去楼上休息了。”
“朴女士再坐一会吧,我们想问你一些事情。”安子琛冰冷着口吻道,“你刚才说,二夫人把一个妓女的孩子给卖了,这是怎么回事?”
朴雪梦愣了一下,旋即轻松笑道:“哦,原来是这个事啊。”
“那你觉得,我们要问你什么?”安子琛反问,意有所指。
朴雪梦的视线左右晃动,试图掩饰慌乱,笑道:“没什么,我就是怕你们误会我。
我说的那个妓女的孩子,是公公在外面的私生女,叫丁风。
有一次,我偷听到了唐珊萍和她贴身的老佣说话,说起了这个事。
原来啊,当年丁风走失,就是被这个唐珊萍给骗走的。
她让她的心腹,把丁风骗到妓院,说是丁风的母亲生病了。
之后,她再买通人贩子,把丁风拐走。
我还听说啊,当时丁风的母亲见女儿有危险,作势阻止,结果被人贩子给打死了。
真是造孽啊,警官,你们说说看,那个唐珊萍是不是太歹毒了!”
朴雪梦煞有介事的说着,“我无意中听到的,后来唐珊萍的那个心腹,被用几个钱打发走了。
唐珊萍以为这件事,就没人知道了。
其实我一直压在心里,没说。
唐珊萍后来见公公思女心切,就千方百计着,与他怀了一个女儿。
丁霭为什么身受公公的宠爱,就是弥补了丁风的空缺。
公公一直觉得,对不起丁风和她母亲,就把愧疚,转移到了丁霭身上。
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唐珊萍,反而让她的女儿坐收渔翁之利,我想想就生气啊。
这件事,我跟丁博提,他就是个榆木脑袋,天天想着的,都是他的公务,还让我闭嘴,不要造谣。
唉~我闲的没事,造这个谣作甚。”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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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
当时她推开窗,对楼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说了句:“同学,你这把锯,有点钝了。”
“没有骂人哦。”封窈纠正道。
冯璐璐侧眼瞟过舍友这张过于妩媚的脸,压低声音,“你说,他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有这么长的反射弧吗?”
“……也是。”
冯璐璐忽然想起来,“哦对!我好像听谁说过他后来交了女朋友来着?”
就说嘛。
楼上楼下乌泱泱挤满了伸长脖子的人,老师领导们很快赶到了对面天台上,开始展开沟通劝说。
封窈把胳膊从冯璐璐手中抽出来,“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学院的封窈说话!”
这时刘东旭似乎是在劝说下开口了。
一声干哑发颤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现场瞬时炸开了锅。
冯璐璐下意识地再次拽住封窈,张着嘴巴瞪住她。周围认识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灯,争相照了过来。
庆大虽大,学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学院的封窈”,指向精确。
马上便见主持答辩的徐教授快步奔来,手机贴着耳朵,“对对她在这儿……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来,赶紧劝他下来!”徐教授招手。
众生像摩西分红海一样让出了路,封窈从懵圈中回神,很为难:“可是,我基本上不认识这位同学,不知道怎么劝啊。”
万一劝不好,不会还赖她吧?
“不认识他为什么指名找你?”别说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显都不信,不少人自认懂了——准是感情纠纷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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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先过来!”事态紧急,徐教授没空跟她掰扯,“人命关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总之先把人劝下来再说!”
人命关天的大帽子压下来,封窈没得选,只能挪到晒得发烫的护栏前,清了清嗓子。
“同学——”
她才刚开口,对面刘东旭猛地坐直,身形摇晃,惊起一片呼声,吓得封窈的心也直颤,“……小心。”
“窈窈!你终于肯见我了!”刘东旭的嘶喊如泣如诉,“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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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热浪蒸腾,空气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镜,将男生深情款款的脸折射得扭曲变形。
封窈一阵恶寒。
这是精神病吧?
“同学,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凉一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想公开,我不敢把我们交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暴晒下的水泥板烫屁股,强光混着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刘东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边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开什么玩笑!他是要成为当代罗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贵重,怎么可能为个有眼无珠拒绝他的女人跳楼?
只是有人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要他在今天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按对方的要求,他最好卡着封窈答辩的时候上来,顺便毁了她的毕业答辩。
只是以为这楼看着不高,刘东旭上来后才感觉到怕。抖着腿直打退堂鼓,念着那人许诺他回国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横下了心来。
些微耽搁而已,她的答辩肯定还没完成……
刘东旭想象不久的将来,比眼前多百倍千倍关注聚焦于他、膜拜他,兴奋如电流窜上脊背,他的声音颤抖变形,倒真像极了为情绝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红,要包包,我都给你买了。你说讨厌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说你爱我,可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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