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匆匆四月

    时间匆匆过去四个月，眨眼就进入了七月份。
    何宇按部就班的上班，周末就去故宫碰运气。靠着和路易斯那十几张合影，四个月也就接到两个团队单三个散单，收到的美元、英镑、法郎外汇在黑市折合五万人民币（不要脸卖穷哭惨得来的，总的捞到第一桶金），当然没法和路易斯那一单赚的就超过两万人民币。事情风险太大，何宇不敢往四合院领人做饭，要是被当成间谍那就欲哭无泪了。在何宇的各种套路哭穷卖惨下，除了外汇也收到不少国外小礼品，其中手表就高达六块。其中所有的外汇，在多个鬼市换到了七十根大黄鱼，何宇的流动资金大黑十也高达一千元，大黄鱼也达到了106根、小黄鱼13根，完全不靠工资吃饭。
    何宇平均半个月去给大领导做一次饭，两次后大领导不再和何宇下围棋改下象棋，结果发现象棋更惨后又该回下围棋。李姨每次都送一些粮票、肉票和零钱，当然还送雨水不少的补品，何宇是票据多的用不了，有点泛滥成灾。
    3月中，娄父娄母得知何宇意思，也知道形势不好，便让娄晓娥离开了新华书店。娄晓娥在家里开始自学娄父从香江搞来的大学工商管理课程，英语在娄父介绍的教授指导下突飞猛进。
    冉秋叶找到何宇说的那份报道，在父母商议下决定辞去了实习老师，一家三个老师要都不是劳动人民也太危险了。三月中，冉秋叶接替了娄晓娥的新华书店工作。工作时间看书，休息时间找娄晓娥玩，工作很是轻松，两人倒是成了好姐妹。
    雨水四月份开始走读，经过半年多何宇的养猪生活，身高也到了170，胖了不止二十斤。冉秋叶闲暇时间给雨水补课，成绩直线上升，从班级十几名一路提升到学校十几名，英语水平更是全校第一，口语超过所有代课老师。
    马华在何宇的精心指导下，大锅菜的水平日渐提升也仅在师傅何宇水平之下，川菜也开始学习。小接待何宇让马华练手，便宜的家常川菜，也达到了国营饭店厨师水平（我们国营饭店厨师水平还是不错的，服务员的锅我们不背）。钱副主任年底退休，何宇也打算让马华接自己三食堂的班，自己当然也想着再进一步混到干部编制。
    四合院倒是没什么鸡飞狗跳事情。四月份三大爷大儿子闫解成结婚，何宇主厨，酒席那算计的一个厉害，说多了都是眼泪。恢复放映员工作的许大茂和纺织厂厂花韩冬梅复合，六月份两人结婚，何宇主厨，酒席不是三大爷家能比的，徐父徐母也搬出了四合院。
    安静的四合院，半年多没有召开全员大会。二大爷还是一如既往的打两个儿子，打完后心情舒畅念头通达；贾张氏也开始勤快起来照顾秦淮茹，家里吃的也好了起来，就等着再生一个大胖孙子；三大爷大儿子闫解成结婚后，算计的更加厉害，也收起了房租，差不多半个月和何宇喝次酒，两人关系倒是近的很。
    7月1日，娄晓娥、冉秋叶两人来到四合院，两人一到周日就形影不离来四合院改善生活。
    “小柱子，最近有学新菜吗？”娄晓娥一副老佛爷姿态，这小柱子可是没有家伙的称呼。
    “今天吃什么饭，雨水说了算”何宇笑着说道，我这两个月做的新菜还少吗。知足吧。
    “我要吃蒜蓉大虾、可乐鸡翅、蔬菜沙拉。娥子嫂，叶子姐你俩呢”雨水笑着说道，中考自己这几个月的生活也太好了，要是一年来一次升学考试多好。
    “我要吃蜜汁叉烧肉”娄晓娥说道，港式菜柱子做的真好吃，不知道真正的港式菜是什么味的。
    “我要吃香酥带鱼，很好吃”冉秋叶说道，那带鱼吃后真是让人流连忘返。
    “再来几瓶啤酒”娄晓娥吩咐道。
    “好，那我去买菜，你们在家听音乐吧”家里没主权，何宇骑车向着菜市场骑去。
    还是夏天好，蔬菜、海鲜、水果种类多了不少，物资可没有冬天那么紧缺。想想冬天的食堂，白菜、土豆、萝卜，天天都是这三样。夏天的食堂，西红柿、茄子、豆角、黄瓜、青椒、芹菜等等，何宇也是换着样的做，大锅饭做出小炒的水平，那在轧钢厂的人气不是吹的。
    花了三块钱买好所有的食材，路过商店买了五瓶啤酒和一袋冰，现在不差钱。
    返回四合院，三人还在嬉闹，中考前保持放松心态很好，三人都快成了亲姐妹，看的何宇那是一个酸。
    一个小时后，桌子上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冰镇啤酒冒着寒气，又是丰盛的一顿大餐。用老太太的话，那就是地主家也没这样的吃法，少说也得是县令的水平。
    “哥，我也想喝啤酒”雨水哀求道。
    “现在不行，你就喝汽水吧，等你考完了，我们就吃烤羊肉串喝冰镇啤酒”小姑娘喝什么啤酒啊，喝醉了怎么办。
    “对，等你考完试，我们就开烧烤party”娄晓娥说道。
    “雨水姑姑，我要喝汽水。”拖油瓶小当笑着说道。
    何宇家也成了小当的第二个家，一到大餐时候就带着碗过来，小女孩讨人喜欢还能说什么。棒梗就很可怜了，三个人没有一个待见，到也没敢再来家里偷吃，表现不错。
    “来，一起干杯”
    “cheers”
    “cheers”
    “还是喝冰镇啤酒舒服，这大夏天的，一个字爽”要来瓶雪碧就更爽了，透心凉心飞扬。
    “这蜜汁叉烧真是好吃，厨艺又长进了，表现不错。”娄晓娥夸赞道。
    “还行吧，这要是有烤箱的话，那才叫一个好吃。”何宇笑着说道。土烤箱也是参照烤鸭的烤炉制作而成，效果也算不错了，鸡蛋糕、面包之类的更不在话下，烤肉也只是浪费点时间而已。
    “哥，我要是考完试，还能吃这么好吗？”雨水问道。
    “你说呢。”一周改善一次生活就不错了，天天这样吃还不得被人举报自己脱离群众。
    “那鸡蛋糕没问题吧。”雨水可怜兮兮说道。
    “这个倒是可以，雨水你可不能脱离广大劳动人民啊，这种思想很危险的。”何宇装模作样说道。
    “发扬艰苦奋斗精神，时刻为祖国贡献自己的力量，早日实现伟大的社会主义梦想。”雨水说道。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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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
    当时她推开窗，对楼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说了句：“同学，你这把锯，有点钝了。”
    “没有骂人哦。”封窈纠正道。
    冯璐璐侧眼瞟过舍友这张过于妩媚的脸，压低声音，“你说，他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有这么长的反射弧吗？”
    “……也是。”
    冯璐璐忽然想起来，“哦对！我好像听谁说过他后来交了女朋友来着？”
    就说嘛。
    楼上楼下乌泱泱挤满了伸长脖子的人，老师领导们很快赶到了对面天台上，开始展开沟通劝说。
    封窈把胳膊从冯璐璐手中抽出来，“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学院的封窈说话！”
    这时刘东旭似乎是在劝说下开口了。
    一声干哑发颤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现场瞬时炸开了锅。
    冯璐璐下意识地再次拽住封窈，张着嘴巴瞪住她。周围认识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灯，争相照了过来。
    庆大虽大，学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学院的封窈”，指向精确。
    马上便见主持答辩的徐教授快步奔来，手机贴着耳朵，“对对她在这儿……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来，赶紧劝他下来！”徐教授招手。
    众生像摩西分红海一样让出了路，封窈从懵圈中回神，很为难：“可是，我基本上不认识这位同学，不知道怎么劝啊。”
    万一劝不好，不会还赖她吧？
    “不认识他为什么指名找你？”别说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显都不信，不少人自认懂了——准是感情纠纷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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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你先过来！”事态紧急，徐教授没空跟她掰扯，“人命关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总之先把人劝下来再说！”
    人命关天的大帽子压下来，封窈没得选，只能挪到晒得发烫的护栏前，清了清嗓子。
    “同学——”
    她才刚开口，对面刘东旭猛地坐直，身形摇晃，惊起一片呼声，吓得封窈的心也直颤，“……小心。”
    “窈窈！你终于肯见我了！”刘东旭的嘶喊如泣如诉，“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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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热浪蒸腾，空气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镜，将男生深情款款的脸折射得扭曲变形。
    封窈一阵恶寒。
    这是精神病吧？
    “同学，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凉一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想公开，我不敢把我们交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暴晒下的水泥板烫屁股，强光混着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刘东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边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开什么玩笑！他是要成为当代罗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贵重，怎么可能为个有眼无珠拒绝他的女人跳楼？
    只是有人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要他在今天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按对方的要求，他最好卡着封窈答辩的时候上来，顺便毁了她的毕业答辩。
    只是以为这楼看着不高，刘东旭上来后才感觉到怕。抖着腿直打退堂鼓，念着那人许诺他回国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横下了心来。
    些微耽搁而已，她的答辩肯定还没完成……
    刘东旭想象不久的将来，比眼前多百倍千倍关注聚焦于他、膜拜他，兴奋如电流窜上脊背，他的声音颤抖变形，倒真像极了为情绝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红，要包包，我都给你买了。你说讨厌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说你爱我，可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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