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再见了京城

    早上醒来，何宇去北海公园再次跑了一圈，回到四合院雨水已经做好了早饭，娄晓娥正在给泽平穿衣服。
    “哥，我想去和叶子姐告别一下”雨水失落的说道，这么大的事情哥和嫂子昨晚才告诉自己。
    “中午我邀请了叶子到家吃饭，在哪里告别吧”娄晓娥叹气说道。
    “好了，九点出发去晓娥家，只带两件衣服路上穿，傍晚就要出城了，顺利的话明天早上就出海了。”何宇说道。
    吃过早饭，何宇带着娄晓娥、雨水、泽平最后给老太太磕了三个头，众人心情还是沉重。
    何宇抱着沉甸甸大黄鱼放到了车上，随后又拿上一个封装好的箱子，全部身家都在这里了。
    雨水提着一个布袋，装着几人的衣服，娄晓娥抱着孩子离开了四合院。老太太看着四人远去的背影，留下晶莹的泪花。
    “哥哥，我们还有机会看到太太吗”车上雨水哭泣问道。
    “没有机会了吧，马华会替我们养老送终。”何宇低声说道。
    “哥，我们还会回来吗？”雨水问道。
    “当然会，可能会很久很久吧，以后你们就会明白”何宇叹息道。恐怕想要回来也得等到84年了，差不多又是一个20年，四合院未来谁又知道呢。
    “那叶子姐呢”雨水问道。
    “她有她的家和归宿，记住这段友谊就行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希望叶子以后幸福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何宇心里默默说道。
    “可我真的不想离开”雨水说道。
    “大家都不想离开”何宇无奈说道，六十年代的香江我也不想过去，我也想等到廉政公署成立后再过去。
    “李师傅，到了香江我们要重新学车了”何宇苦笑道。据说香江车牌都是天价，不知道现在如何，有点杞人忧天了，香江未来的房价不一样是天价吗，如今正是开始腾飞的时候。
    “右舵车吗，开上段时间，熟悉路况也就没问题了”李师傅笑着说道。
    “哈哈，等你熟悉了带我去铜锣湾、油麻地、旺角、尖沙咀看看，几年前我就几个外国朋友说那里还是繁华”何宇笑着说道。二十一世纪的香江我倒是去过几次，也不知道现在海底隧道通了没。
    “没问题，咱们好好转转”李师傅笑着说道。
    到了娄家，何宇和李师傅把黄金抬进家里，娄父看到也是暗暗吃惊，女婿身价不少啊。
    “柱子，你这是多少”娄父好奇问道。
    “160根，一百斤整”何宇笑着说道，恐怕连岳父零头都没有。
    “不错啊，看不出来你攒了这么多”娄父夸赞道。
    “几年前在故宫做翻译赚的小费”何宇解释道。
    娄父开心笑了起来，你这未雨绸缪的也太早了。
    何宇简单的炒了几个菜，大家也没心情吃饭，晚上可是生命攸关大事。
    “嫂子，叶子姐怎么没来啊”雨水问道。
    “应该怕伤心吧”娄晓娥也是叹息了一声。
    “好了，不要节外生枝，出了意外我们就全完了”娄父告诫道。
    “晚上七点出发，三辆车，夜里两点到码头。柱子，你再准备些路上吃食，给孩子准备好吃的”娄父说道。
    “爸，我已经带了一些鸡蛋糕，够路上对付了”何宇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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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衣，中午你多吃点，以后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冉母强忍着眼泪说道。
    “爸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也要多保重”冉秋叶哭着说道。
    “好了，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记得给我们写信寄照片就行”冉父说道。
    “爸，我那边的工作还没说呢”冉秋叶担心问道。
    “没事，就说你去沪市看病了，工作就让你弟接替吧，反正都是有指标的”冉父说道。
    “爸妈，我想看看哥和弟弟，和他们告别一下”冉秋叶说道。
    “不要节外生枝了，娄家这是担着全家性命离开，这事知道人越少越安全。等会你自己一人过去吧，我们也不送你了”娄父说道。
    “爸，没那么严重吧”冉秋叶吃惊说道。
    “怎么不严重，娄家肯定带着众多黄金离开，要是被发现了就不是抄家可以解决的。晓娥，不知道事情轻重才告诉你的，也不一定有你的位置，唉”冉父深深叹息，但愿娄父不会责怪吧。
    “好了，秋叶你快过去吧，多你一个人都有可能打乱人家多年计划。”冉母劝解道。
    “女儿不孝，你们多保重”冉秋叶对着冉父冉母磕了三个头起身哭着离去。
    冉父冉母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留下两行泪水，女儿一路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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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娥，你这是干的什么事”娄父看到别墅门口的冉秋叶背着一个书包生气说道，转身回到了书房。
    “晓娥，秋叶过来干什么的？”娄母问道。
    “我把去香江事情告诉了她，她可能是送东西也可能是一块去香江”娄晓娥解释道。
    娄母看着缺根弦的女儿，转身也去了书房，心好累，太为难柱子娶了个傻女儿。
    冉秋叶走进屋内看到只有娄晓娥一人，说道：“我跟你们一块去香江，他们人呢？”。
    “你等会，我和我爸妈说下”娄晓娥说罢便向楼上走去。
    何宇也从厨房出来向书房走去，“这是怎么回事？”何宇问道。
    “我把我们去香江事情告诉了叶子，问她去不去，她确定跟我们一块去香江。”娄晓娥小声说道。
    “她去香江干什么，她家人呢，我们是在京城待不下去了才跑路的，又不是去度假的。”何宇无奈说道。
    娄父、娄母、何宇三人相视苦笑，这是猪队友啊。
    众人一块到了客厅，雨水见到冉秋叶倒是很高兴，娄母感觉心口很堵，这是让自己姐妹当小妾了。
    “叶子，我们至少十五六年不会回京城，你确定要去？”何宇问道。
    看到冉秋叶点头，何宇向着娄父问道：“还能多带一个人吗？”。
    “行吧，现在开始秋叶你不能离开屋子了，就是想反悔也只能明天自己返回京城了”娄父说道。
    六点半，天稍微暗了一些，三辆汽车来到娄家门口，众人上了汽车向城外驶去。出城后何宇的黄金也搬到了娄父早已准备伪装好的货车上，四辆车向着天津方向驶去。
    再见了，京城，下次回来恐怕就是物是人非了。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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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
    当时她推开窗，对楼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说了句：“同学，你这把锯，有点钝了。”
    “没有骂人哦。”封窈纠正道。
    冯璐璐侧眼瞟过舍友这张过于妩媚的脸，压低声音，“你说，他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有这么长的反射弧吗？”
    “……也是。”
    冯璐璐忽然想起来，“哦对！我好像听谁说过他后来交了女朋友来着？”
    就说嘛。
    楼上楼下乌泱泱挤满了伸长脖子的人，老师领导们很快赶到了对面天台上，开始展开沟通劝说。
    封窈把胳膊从冯璐璐手中抽出来，“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学院的封窈说话！”
    这时刘东旭似乎是在劝说下开口了。
    一声干哑发颤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现场瞬时炸开了锅。
    冯璐璐下意识地再次拽住封窈，张着嘴巴瞪住她。周围认识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灯，争相照了过来。
    庆大虽大，学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学院的封窈”，指向精确。
    马上便见主持答辩的徐教授快步奔来，手机贴着耳朵，“对对她在这儿……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来，赶紧劝他下来！”徐教授招手。
    众生像摩西分红海一样让出了路，封窈从懵圈中回神，很为难：“可是，我基本上不认识这位同学，不知道怎么劝啊。”
    万一劝不好，不会还赖她吧？
    “不认识他为什么指名找你？”别说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显都不信，不少人自认懂了——准是感情纠纷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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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你先过来！”事态紧急，徐教授没空跟她掰扯，“人命关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总之先把人劝下来再说！”
    人命关天的大帽子压下来，封窈没得选，只能挪到晒得发烫的护栏前，清了清嗓子。
    “同学——”
    她才刚开口，对面刘东旭猛地坐直，身形摇晃，惊起一片呼声，吓得封窈的心也直颤，“……小心。”
    “窈窈！你终于肯见我了！”刘东旭的嘶喊如泣如诉，“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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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热浪蒸腾，空气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镜，将男生深情款款的脸折射得扭曲变形。
    封窈一阵恶寒。
    这是精神病吧？
    “同学，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凉一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想公开，我不敢把我们交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暴晒下的水泥板烫屁股，强光混着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刘东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边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开什么玩笑！他是要成为当代罗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贵重，怎么可能为个有眼无珠拒绝他的女人跳楼？
    只是有人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要他在今天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按对方的要求，他最好卡着封窈答辩的时候上来，顺便毁了她的毕业答辩。
    只是以为这楼看着不高，刘东旭上来后才感觉到怕。抖着腿直打退堂鼓，念着那人许诺他回国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横下了心来。
    些微耽搁而已，她的答辩肯定还没完成……
    刘东旭想象不久的将来，比眼前多百倍千倍关注聚焦于他、膜拜他，兴奋如电流窜上脊背，他的声音颤抖变形，倒真像极了为情绝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红，要包包，我都给你买了。你说讨厌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说你爱我，可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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