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1967年，我来了

    1967年2月8日，除夕。
    上午何宇视察了几个公司慰问了过年值班的人员，下午早早回家包起了饺子，今年家里多了一个小泽安，明年还会多一两口人吧。一家人在一起团团圆圆的很是热闹，小泽平也是家里的开心果，屋里的欢歌笑语就没有断过。
    “今年可真是，，也不知道今晚的烟花表演怎么样。”冉秋叶包着饺子说道。
    “谁说不是啊，不知道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安排的怎么样了。”娄母多愁善感说道。
    “都住到了公共屋邨，一个屋子20平方不到，一层上百人共用小卫生间。那地方脏乱差和九龙城寨有的一比了。”娄父回答道。
    “这几年到香江的人越来越多，治安也是难以管理。隔几天九龙那边就冒出一个字堆，以后还是少离开港岛的好。”何宇说道。社团的规模也大了起来，在香江找不到工作的人，不是在码头搬运货物就是加入了字堆。
    “九龙城寨怎么那么乱啊？”娄晓娥问道。
    “明清两朝沿海地带倭寇不断，为了防范倭寇，清朝初期在这里修建了要塞，但凡有倭寇从这里进犯，要塞会第一时间放出烽火，等待援军。1874年，满清政府对这里进行了扩建，然后这里就变成了一座城，有城墙，有城门楼子。城里驻扎着满清的官员和军队，城里还有老百姓，清政府也把这个地方起了一个新名字九龙寨。m.miaoshuzhai.net
    1945年日本战败，在这期间，大批的难民来到了九龙城寨居住。当时的国民政府正忙着搞内战无暇顾及九龙寨，英国人对九龙寨也没有瞧得的上，就这样九龙寨成了难民的避难天堂。当时的九龙城寨不足40亩，哪里能安置那么多人，于是在这片小小的土地上，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这些高楼紧挨着，虽然这些高楼都是违章建筑，但是却给了那些流离失所的人，一个温馨的家。
    1948年，城寨的拥挤程度，让英国人觉得有些碍眼，于是决定对整个九龙城寨进行一次整顿。英国人遭到了城寨居民的强烈抵抗，最终城寨居民的团结一心，打败了全副武装的英国军警，后来英国人对这里开始不闻不问。
    1949年，九龙城寨的难民和偷渡客越来越多。九龙城寨并不属于租界，谁也没法管理，也就鱼龙混杂了。三合会，在这里制定了新的秩序，一切的犯罪，在这里成了合法的生意。”
    听着何宇的解释两女很是吃惊，九龙半岛竟然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地方连英国都无能为力，两人很少离开港岛到也是被深深震惊，香江有太多的不为人知东西她们都不知道。
    众人吃过晚饭捞菜和饺子，在深水湾乘坐游艇向中环赶去，吹着海风很是惬意。现在才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住着别墅、出门开车、家有菲佣、玩有游艇，想想在四合院的生活就是天壤之别。
    游艇向西驶去，沿着港岛很快就到达了中环，七点的中环已经是人山人海，无数的游客在维多利亚两岸等待着烟花表演。天星小轮也早已回到了码头，海上只有富人乘坐的游艇和一些帮派乘坐的破木船，贫富差距一目了然很是热闹。
    何宇拿着相机在给众人不断的拍照，不时指挥众人如何摆pose，在美丽的维多利亚港拍出照片很是好看。要是用苹果电脑前置摄像头录影会更加爽吧，貌似就是录了也从电脑里倒不出来，配上几个BGM也一定很有趣。
    冉秋叶：“阿宇，今年的人感觉多了很多啊。”
    “人口每年都在增加吗，这不正常吗。”何宇打趣道。
    雨水：“去年香江的GDP是24.35亿美元，今年增加道24.9亿美元，今年的发展基本就是停滞的。”
    “那其他国家呢？”娄晓娥问道。雨水对经济是越来越关注了，当然该学经济管理而不是律师了。
    “日本去年的GDP是909.5亿美元，今年的GDP是1056.28亿美元，增幅16%多；英国去年的GDP是1018.25亿美元，今年的GDP是1085.73亿美元，增幅6%多；美国去年的GDP是7437亿美元，今年的GDP是8150亿美元，增幅9.6%左右。”雨水说道，这些东西我也是从一个英国教授那里得知的，现卖现夸吧。
    “还是日本厉害，美国就更不用说了。”娄父说道。明年也就是华美腾飞的时候，一把座椅卖25美元是不是太便宜了，阿宇的汉堡可都是卖1美元的，美国一把座椅就按30美元算了，利润也翻个倍不错。
    “那泰国和印度呢？”冉秋叶问道。
    “泰国没有详细的数据，媒体预估是52亿美元；印度去年的GDP是595.55亿美元，今年的GDP是458.66亿美元，跌幅23%多。”雨水笑着说道。
    “怎么会跌这么多啊？”冉秋叶诧异问道，怎么不增反跌了呢。
    “印度今年内乱，跌也是正常的。”雨水打趣道。
    突然间维多利亚两岸的烟花开始升上天空，天空瞬间绽放出朵朵烟花盛世美丽，维多利亚的海面也倒影出美丽的烟花，两岸传来震天的呼喊声很是喧嚣。
    何宇看着游艇上众人也在欢呼惊叫也是格外开心，拿起相机快速的拍摄了几张。几十年后每人手里一个智能手机录像，一眼望去全是手机，想想也是挺逗的。
    “dad，那些彩色的烟花是怎么做的啊？”小泽平大声问道。
    “烟花点燃后通过反弹力升上天空，然后发生化学反应爆炸开来，里面的小颗粒都是各种化学成分组成的。那些小颗粒要认真的摆放，在天空中炸开就形成了各种颜色。铝镁合金燃烧时会发出耀眼的白色光；硝酸锶和锂燃烧时会发出红色光；硝酸钠燃烧时会发出黄色光；硝酸钡烧时则会发出绿色光。”何宇解释道。烟花制作的视频自己还真是看过，42年后的京城奥运会那才是一个壮观。
    不知便宜老子何大清在保定干什么，何宇颇感无奈，寡妇有那么好吗？
    那些漂泊在外的人，是有家不能回？还是无家何处归？人海茫茫，其间辛酸只能自己独品，黯然神伤。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happynewyear”维多利亚港两岸传来惊天动地的呼喊声。
    1967年，我来了。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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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
    当时她推开窗，对楼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说了句：“同学，你这把锯，有点钝了。”
    “没有骂人哦。”封窈纠正道。
    冯璐璐侧眼瞟过舍友这张过于妩媚的脸，压低声音，“你说，他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有这么长的反射弧吗？”
    “……也是。”
    冯璐璐忽然想起来，“哦对！我好像听谁说过他后来交了女朋友来着？”
    就说嘛。
    楼上楼下乌泱泱挤满了伸长脖子的人，老师领导们很快赶到了对面天台上，开始展开沟通劝说。
    封窈把胳膊从冯璐璐手中抽出来，“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学院的封窈说话！”
    这时刘东旭似乎是在劝说下开口了。
    一声干哑发颤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现场瞬时炸开了锅。
    冯璐璐下意识地再次拽住封窈，张着嘴巴瞪住她。周围认识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灯，争相照了过来。
    庆大虽大，学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学院的封窈”，指向精确。
    马上便见主持答辩的徐教授快步奔来，手机贴着耳朵，“对对她在这儿……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来，赶紧劝他下来！”徐教授招手。
    众生像摩西分红海一样让出了路，封窈从懵圈中回神，很为难：“可是，我基本上不认识这位同学，不知道怎么劝啊。”
    万一劝不好，不会还赖她吧？
    “不认识他为什么指名找你？”别说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显都不信，不少人自认懂了——准是感情纠纷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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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你先过来！”事态紧急，徐教授没空跟她掰扯，“人命关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总之先把人劝下来再说！”
    人命关天的大帽子压下来，封窈没得选，只能挪到晒得发烫的护栏前，清了清嗓子。
    “同学——”
    她才刚开口，对面刘东旭猛地坐直，身形摇晃，惊起一片呼声，吓得封窈的心也直颤，“……小心。”
    “窈窈！你终于肯见我了！”刘东旭的嘶喊如泣如诉，“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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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热浪蒸腾，空气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镜，将男生深情款款的脸折射得扭曲变形。
    封窈一阵恶寒。
    这是精神病吧？
    “同学，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凉一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想公开，我不敢把我们交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暴晒下的水泥板烫屁股，强光混着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刘东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边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开什么玩笑！他是要成为当代罗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贵重，怎么可能为个有眼无珠拒绝他的女人跳楼？
    只是有人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要他在今天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按对方的要求，他最好卡着封窈答辩的时候上来，顺便毁了她的毕业答辩。
    只是以为这楼看着不高，刘东旭上来后才感觉到怕。抖着腿直打退堂鼓，念着那人许诺他回国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横下了心来。
    些微耽搁而已，她的答辩肯定还没完成……
    刘东旭想象不久的将来，比眼前多百倍千倍关注聚焦于他、膜拜他，兴奋如电流窜上脊背，他的声音颤抖变形，倒真像极了为情绝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红，要包包，我都给你买了。你说讨厌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说你爱我，可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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