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韭菜杀来

    何宇和娄父、娄富强、李兆福众人来到了窗边向下看去，黑压压的人群不断的向皇后大道中的远东会涌来，这就是社团来了也得瑟瑟发抖吧。
    “阿宇，好像不少人都是从天水围那边赶过来的，穿的衣服都是东方牧业和正大集团的工服。”娄晓娥说道。
    “的确是天水围那边过来的，他们大部分连学都没读过也来炒股？”何宇很是诧异。
    王卫华紧急走进了办公室，随后说道：“老板，新界那边差不多要过来一万人，现在坑口村、屯门、尖沙咀的天星小轮已经堵了，中环这边也快要被堵住了。”
    “新界那边的人怎么会来港岛买股票呢？”娄晓娥问道。
    “坑口村的村长李满仓听刘会计说股票会翻倍，这不在村里的大喇叭里广播了起来，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那边的村里都广播了起来。”王卫华苦笑道。
    何宇捏了下额头，头疼，这韭菜也太多了吧，刘会计估计要懵逼了，这李满仓脑子进水了？
    会议室的众人都是无语的苦笑，这样玩下去东方指数估计也要被整废了，来个风吹草动大家集体抛售，香江股市也就凉凉了。
    “还是通知警署做好准备吧，防止发生危险。”何宇无奈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
    李兆福没想到自己的本家还有一个这么牛逼的村长，这号召力有点太恐怖了，到底广播了什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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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屯门，天星小轮码头。
    “强仔，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阿叔，天水围那边传开了，说是炒股能赚几倍利润，这不跟着去买股票吗。”阿强解释道。
    “真的还是假的，放高利贷都赚不了这么多，可别被人骗了。”
    “怎么可能啊，这可是香江首富何生说的，炒股少说也能翻上几倍，比存银行强多了。”阿强说道。
    “什么？何生说的！”
    “是啊，我夏村的老舅告诉我的，何生是首富说的话肯定没问题了，船到了，我先走了。”阿强快速向前走去。
    “既然是何生说的肯定没错，帮我占个位置，我回家取钱去。”
    “我也要回家取钱，翻个两三倍我就知足了。”
    阿强前面排队的村民也是紧急离开，向家里走去，这发财的机会可不多。
    “皇后大道中远东证券交易所，找东方证券公司。”阿强朝着自己的叔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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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龙，尖沙咀，天星小轮码头。
    林绍大看着密密麻麻人群吸了一口气，这么多人穿着东方牧业和正大集团工服，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靓仔，你们这是干什么啊，东方牧业出什么问题了吗？”林绍大好奇问道。
    “当然是去买股票了，东方牧业能出什么事情。”刘东鄙视说道。
    “买什么股票，难道有利好的消息。”林绍大问道。
    “何生说富强服饰的股票能上涨几倍，这不来抢股票了吗。”
    “何生什么时候说过了？”
    我天天看东方日报和风云日报，也没看到有什么重大利好消息，今天上市而已，难道有什么内幕消息，林绍大开始怀疑人生。
    “不是包船王的说吗？我夏村的老表可是告诉我这是包船王透漏的内幕消息。”屯门的一个村民说道。
    “这个可能是何生和包生聊天的时候说的吧，否则怎么就是两个人呢。”刘东解释道。
    “也是，何生和包生可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两个大亨说的肯定没有问题。”
    尼玛，看来真有可能有内幕消息，林绍大向着家里走去，必须早点取钱到远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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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环，天星小轮码头。
    杨强拿着手里的报纸准备返回九龙，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来港岛了，好像都是村民还有说有笑的。
    “阿叔，你们这是要去干什么啊？”杨强问道。
    “我们啊，去买股票啊，那还能干什么！”
    “买股票？现在股票的行情也就一般吧。”
    杨强开始怀疑人生，什么时候村民也开始炒股了，炒股可是高端玩意，都是那些精英人才在炒股，难道我落伍了。
    “什么一般般啊，霍生可是说了今天上市的股票会大涨的，要翻好几倍呢。”
    “霍生？哪个霍生？”杨强问道。
    “香江还能有几个霍生，当然是霍沙皇霍英栋了，霍生可是大亨，说涨肯定能涨的。”
    “霍生什么时候说了？”
    霍生也不可能说这话啊，三流报纸估计早就报道了。
    “我的外甥说，霍生和包生两人聊天的时候说的，这不就来了。”
    杨强听到后很是激动，两个大佬说的话肯定没问题，这是要炒某只股票了。杨强一番感谢，打听好是要购买华强公司的股票后，便向着家里匆匆赶去，可不能错失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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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环，公交站。
    “阿sir，皇后大道中的华人行怎么走啊？”
    几个村民看着眼前的警察问道，这中环的地方也真是够难找的，绕着大楼都转了一圈了。
    “您好，华人行向前走3000尺，左转5000尺就看到了，你们这是要去干什么啊？”小王好奇问道，这些村民去华人行那里应该也没什么事情要办吧。
    “我们去那个远方交易所购买股票。”
    “哦，是远东交易所，你们怎么要买股票啊？”
    村民都开始炒股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炒股，难道我当警察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了。
    “现在消息在新界都传开了，何生说今天上市的那个股票会翻倍，我们这不都过来了吗。”
    “是富强服饰公司吧，何生应该没说过吧？”小王说道。
    “何生去东方牧业考察的时候不小心透露了出来，我们这不都过来也跟着沾光吗。”
    “何生的岳父倒是富强服饰老板的亲弟弟，道听途说不一定是真的。”小王劝解道。
    “那富强服饰老板不也就是何生的大伯了，那股票翻倍肯定没问题的。”
    说的好有道理啊，小王看了下手上的表，妈的，那就翘班去买股票吧，肯定能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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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会计站在远东证券交易所前面看着黑压压人群一脸懵逼，这么多熟人还在感谢自己，这村里人不会都来吧，你们啥也不懂不会也要炒股吧。
    一番打听后，刘会计也知道了事情的情况，李满仓，我去年买了个表。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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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
    当时她推开窗，对楼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说了句：“同学，你这把锯，有点钝了。”
    “没有骂人哦。”封窈纠正道。
    冯璐璐侧眼瞟过舍友这张过于妩媚的脸，压低声音，“你说，他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有这么长的反射弧吗？”
    “……也是。”
    冯璐璐忽然想起来，“哦对！我好像听谁说过他后来交了女朋友来着？”
    就说嘛。
    楼上楼下乌泱泱挤满了伸长脖子的人，老师领导们很快赶到了对面天台上，开始展开沟通劝说。
    封窈把胳膊从冯璐璐手中抽出来，“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学院的封窈说话！”
    这时刘东旭似乎是在劝说下开口了。
    一声干哑发颤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现场瞬时炸开了锅。
    冯璐璐下意识地再次拽住封窈，张着嘴巴瞪住她。周围认识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灯，争相照了过来。
    庆大虽大，学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学院的封窈”，指向精确。
    马上便见主持答辩的徐教授快步奔来，手机贴着耳朵，“对对她在这儿……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来，赶紧劝他下来！”徐教授招手。
    众生像摩西分红海一样让出了路，封窈从懵圈中回神，很为难：“可是，我基本上不认识这位同学，不知道怎么劝啊。”
    万一劝不好，不会还赖她吧？
    “不认识他为什么指名找你？”别说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显都不信，不少人自认懂了——准是感情纠纷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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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你先过来！”事态紧急，徐教授没空跟她掰扯，“人命关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总之先把人劝下来再说！”
    人命关天的大帽子压下来，封窈没得选，只能挪到晒得发烫的护栏前，清了清嗓子。
    “同学——”
    她才刚开口，对面刘东旭猛地坐直，身形摇晃，惊起一片呼声，吓得封窈的心也直颤，“……小心。”
    “窈窈！你终于肯见我了！”刘东旭的嘶喊如泣如诉，“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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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热浪蒸腾，空气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镜，将男生深情款款的脸折射得扭曲变形。
    封窈一阵恶寒。
    这是精神病吧？
    “同学，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凉一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想公开，我不敢把我们交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暴晒下的水泥板烫屁股，强光混着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刘东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边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开什么玩笑！他是要成为当代罗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贵重，怎么可能为个有眼无珠拒绝他的女人跳楼？
    只是有人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要他在今天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按对方的要求，他最好卡着封窈答辩的时候上来，顺便毁了她的毕业答辩。
    只是以为这楼看着不高，刘东旭上来后才感觉到怕。抖着腿直打退堂鼓，念着那人许诺他回国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横下了心来。
    些微耽搁而已，她的答辩肯定还没完成……
    刘东旭想象不久的将来，比眼前多百倍千倍关注聚焦于他、膜拜他，兴奋如电流窜上脊背，他的声音颤抖变形，倒真像极了为情绝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红，要包包，我都给你买了。你说讨厌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说你爱我，可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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