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了一顿丰盛海鲜大餐,何宇也打开了电视看起节目,结果一阵懵逼。
“东方电视台怎么有了四个电视台,什么时候多出来两个?”何宇问道。
娄晓娥和冉秋叶也都笑了起来,你不在香江当然不知道了,黄锡照可是请示过我们两个人的。
“这是怎么了?笑什么呢。”何宇好奇问道。
“世界杯开幕式让你一个伪球迷唱歌,国际足联要是知道了恐怕会哭晕在厕所里,你没看世界杯的赛程吗?”娄晓娥说道。
“没有啊,我参加了个开幕式,然后和雨水一共也就看了两场球。开幕式是墨西哥对苏联,结果踢了个0-0,6月2日看的是英格兰和罗马尼亚,踢了个1-0。”何宇说道。
“6月2日有几场足球赛你知道吧?”
“知道啊,当天三个体育馆各有一场。”何宇说道。
“这不就对了,东方电视台只有中文台和英语台两个频道,当时可有三场的。第二天球迷就堵到了广播道的东方电视台,要求全部转播,后来港府出面调停,也就增加了一个电视台。”娄晓娥解释道。
“那今天四个频道?”何宇心虚问道。
何宇离开墨西哥飞了一天到日本,然后在日本视察各个公司,随后又到了韩国,思密达那里什么都没有,再从大阪返回香江。这一路基本就没看过电视,联系自己也都是通过卫星电话联系的,世界杯早就抛之脑后了。
“今天凌晨一点是四分之一决赛,苏联对战乌拉圭、巴西对战秘鲁、意大利对战墨西哥、西德对战英格兰,同时比赛当然就需要四个频道了。”冉秋叶解释道。
“你还不如雨水呢,每次比赛都能在电视上看到雨水和同学在看球。”娄晓娥打趣道。
“雨水那是受到国际足联的特殊关照,在视角最佳的位置观看,现在比赛情况怎么样了?”何宇问道。
“第一小组是苏联、墨西哥、比利时和萨尔瓦多,苏联和墨西哥各积5分晋级淘汰赛;第二小组是意大利、乌拉圭、瑞典和以色列,意大利4分、乌拉圭3分晋级淘汰赛;第三小组是巴西、英格兰、罗马尼亚和捷克斯洛伐克,其中巴西6分、英格兰4分晋级淘汰赛;第四组是西德、秘鲁、保加利亚和摩洛哥,其中西德6分、秘鲁4分晋级淘汰赛。
今晚的四分之一决赛,6月17日是半决赛,6月20日是三四名决赛,6月21日是最后的决赛,随后就是闭幕式了。”娄晓娥说道。
“今晚的四分之一决赛是哪些国家了,雨水在看巴西队吧?”何宇问道。
“苏联对战乌拉圭、巴西对战秘鲁、意大利对战墨西哥、西德对战英格兰。”冉秋叶再次重复说了一遍。
“那凌晨的比赛肯定就是乌拉圭、巴西、意大利和西德获胜了,巴西夺冠是肯定的。”何宇笑着说道。
“那是肯定的,这一届世界杯可是有了红黄牌制度,还允许各个球队在比赛中替换2名球员。这些规则也让受伤的贝利再次参加世界杯,不过那些球员定的贝利也太死了,这也是贝利最后一次参加世界杯了,不过巴西的阵容很是强大。”娄晓娥说道。
“球王贝利今年也30岁了,这都是第四次参加世界杯了,估计也要退役了。”何宇说道。
“西德25岁的贝肯鲍尔和穆勒想到厉害,估计74年的西德世界杯,德国要获得冠军了。”冉秋叶说道。
卧槽,这两个人何宇还是知道的,贝肯鲍尔可是清道夫,被誉为“足球皇帝”,两次荣膺“欧洲足球先生”;穆勒的绰号是“轰炸机”,多次夺得欧洲杯冠军,下一届好像夺得世界杯冠军。
“你们两人怎么也对世界杯这么感兴趣了?”何宇好奇问道。
“还不是听雨水讲的,后来熬夜看了几次,的确挺有趣的。”娄晓娥说道。
凌晨一点,何宇和冉秋叶在一个房间看巴西对战秘鲁比赛,娄晓娥在另一个房间观看西德对战英格兰比赛,好像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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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环,兰桂坊。
“老板,我们这一桌再来一打啤酒,还有烧鹅、烧鸭,快点。”
“好嘞,马上。”
“老板,三瓶啤酒,蜜汁叉烧、猪排各来一份。”
“终于到四分之一决赛了,巴西队必胜。”
“干杯,巴西队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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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尖沙咀,陈记大排档。
老板陈大富看着超过百位顾客很是兴奋,这半个月的收入简直就是爆棚啊,都顶上以前两个月的收入了。
还是何生的东方电视台给力,要是欧洲杯也跟着转播的话,那生意好的简直不敢想象,何生真牛逼。
“老板,一打啤酒,一条烤鱼、一只烧鹅。”游文化大声喊道。
“游老板稍等,马上就好。”陈大富笑着说道。
“老游,今天来的够早啊。”好友老严说道。
“快坐吧,等你半天了,老王怎么还没来。”游文化抱怨道。
“来了,今天可是四分之一决赛,刚把大房和二房安慰好。老板,再来一个大龙虾。”老王说道。
“妈的,这次世界杯赌球输的挺多,秘鲁都能竞技,气死我了。”老严郁闷说道。
“谁让你赌进球了,我赌胜负虽然赚的少了些,还是有的赚的。”老王打趣道。
“有那钱还不如炒股呢。”游文化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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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麻地,王记大排档。
“老王,两打啤酒,吃的多来一些。”
“老板,一打啤酒,烧鹅、叉烧,快点,马上就开始了。”
“好嘞,马上就到。”老王兴奋喊道,要是天天有世界杯那就好了,这生意也太火爆了。
“老王,一打啤酒,来一份烧鸭,还有鱼丸两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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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环,铜锣湾,刘记大排档。
“老板,五打啤酒,烧鹅、烧鸭看着上,快点。”刀疤虎高声喊道。
“虎哥,各位大佬请坐,马上就到。”刘老板郁闷说道。
“今年世界杯德国一定能夺冠。”另一桌的下山豹说道。
“扑街啊,夺冠的肯定是巴西队,贝利在巴西必胜。”刀疤虎鄙视的说道。
“丢你老母,夺冠的肯定是德国。”下山豹骂道。
“我顶你个肺啊,下山豹你不想混了。”刀疤虎骂道。
“铜锣湾还轮不上你呢,扑街。”下山豹骂道。
“兄弟们,抄家伙。”
两帮很快的打了起来,百米之外的几个便衣迅速离开,死一个少一个。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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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
当时她推开窗,对楼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说了句:“同学,你这把锯,有点钝了。”
“没有骂人哦。”封窈纠正道。
冯璐璐侧眼瞟过舍友这张过于妩媚的脸,压低声音,“你说,他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有这么长的反射弧吗?”
“……也是。”
冯璐璐忽然想起来,“哦对!我好像听谁说过他后来交了女朋友来着?”
就说嘛。
楼上楼下乌泱泱挤满了伸长脖子的人,老师领导们很快赶到了对面天台上,开始展开沟通劝说。
封窈把胳膊从冯璐璐手中抽出来,“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学院的封窈说话!”
这时刘东旭似乎是在劝说下开口了。
一声干哑发颤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现场瞬时炸开了锅。
冯璐璐下意识地再次拽住封窈,张着嘴巴瞪住她。周围认识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灯,争相照了过来。
庆大虽大,学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学院的封窈”,指向精确。
马上便见主持答辩的徐教授快步奔来,手机贴着耳朵,“对对她在这儿……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来,赶紧劝他下来!”徐教授招手。
众生像摩西分红海一样让出了路,封窈从懵圈中回神,很为难:“可是,我基本上不认识这位同学,不知道怎么劝啊。”
万一劝不好,不会还赖她吧?
“不认识他为什么指名找你?”别说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显都不信,不少人自认懂了——准是感情纠纷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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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先过来!”事态紧急,徐教授没空跟她掰扯,“人命关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总之先把人劝下来再说!”
人命关天的大帽子压下来,封窈没得选,只能挪到晒得发烫的护栏前,清了清嗓子。
“同学——”
她才刚开口,对面刘东旭猛地坐直,身形摇晃,惊起一片呼声,吓得封窈的心也直颤,“……小心。”
“窈窈!你终于肯见我了!”刘东旭的嘶喊如泣如诉,“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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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热浪蒸腾,空气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镜,将男生深情款款的脸折射得扭曲变形。
封窈一阵恶寒。
这是精神病吧?
“同学,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凉一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想公开,我不敢把我们交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暴晒下的水泥板烫屁股,强光混着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刘东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边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开什么玩笑!他是要成为当代罗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贵重,怎么可能为个有眼无珠拒绝他的女人跳楼?
只是有人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要他在今天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按对方的要求,他最好卡着封窈答辩的时候上来,顺便毁了她的毕业答辩。
只是以为这楼看着不高,刘东旭上来后才感觉到怕。抖着腿直打退堂鼓,念着那人许诺他回国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横下了心来。
些微耽搁而已,她的答辩肯定还没完成……
刘东旭想象不久的将来,比眼前多百倍千倍关注聚焦于他、膜拜他,兴奋如电流窜上脊背,他的声音颤抖变形,倒真像极了为情绝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红,要包包,我都给你买了。你说讨厌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说你爱我,可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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