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姒儿不是野种

    秦晋斌看向秦珩延。
    “皇叔，姒儿在御花园吗？要不要差人去寻？”
    然后喊道：“沣儿，沛儿，你二人去花园找找你们小姑姑。”
    秦沣和秦沛刚站起来，就听到了秦珩延的声音。【妙】
    【书】
    【斋】
    【】
    “不用，姒儿身边有人带着，应该走不丢。”
    秦珩延皱了下眉头，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有些担忧。
    看向前面，正好看到了走在中间的小人儿。只是小人儿的小嘴撅着，似乎很是不高兴，这让他的脸色一下子也沉下来了。
    “皇上，姒儿来了。”
    秦晋斌顺着秦珩延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群人过来了。
    而皇后也不由地看了过去，对于武陵王的这位女儿，她虽然不屑。却还是有些好奇的。
    陈贵妃和田贵妃也都看过去。
    而那些皇子，除了秦沣，其他人也都是一脸好奇。
    连王坐在座位上，神色淡定，跟大皇子秦沣对视了一眼。
    秦姒走了过来，看到那些人，仿佛是视若无睹，从容地走向秦珩延。
    秦珩延看到她眼眶有些泛红，立马蹲下身子来。
    “姒儿，怎么了这是？怎么一脸不高兴？”
    秦姒撅着小嘴，没有回答。
    秦晋斌走了过来，笑着说道：“皇叔，这就是姒儿？果然，这张脸跟皇叔，那真的是像极了。”
    其他人也都十分赞成，真的是太像了。
    “姒儿，朕是你哥哥，你可以喊我皇帝哥哥。”
    皇后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一脸得体温婉。
    而陈贵妃和田贵妃，也都相继走了过来。
    秦姒抬眸看向秦晋斌，脆生生地喊道：“皇帝哥哥。”
    虽然很不想喊，但毕竟是皇帝，整个皇宫里最大的人，她当然要乖一点。而且，也不想给王爷爹爹惹麻烦。
    这个皇帝，年纪不小，倒是保养的挺好的。不过，还是不及她王爷爹爹就是了。
    “真乖，来，这是皇帝哥哥给我们姒儿的见面礼。”说着，秦晋斌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玉佩递给了秦姒。
    秦姒看着手中的玉佩，并不认识。
    她不认识，不代表其他人不认识。
    皇后凤毓秀看到那玉佩，心里十分震惊，但脸上却依旧带着得体的笑容。
    但是那些大臣和皇子皇女就做不到皇后这份淡定了，一个个的就差叫出声来了。
    秦姒有些不明，看向秦珩延。
    “既然是你皇帝哥哥给的，那就收着吧。”
    秦姒点点头，然后收了起来。王爷爹爹都这么说了，肯定是好东西。
    “姒儿，刚才你眼眶红红的，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秦姒立马摇头。
    “没有没有，没人欺负我。”说着，低下头了脑袋，有点欲盖弥彰地意味。
    见此，秦珩延脸色冷了下来。看向春莹和秋蝉。
    “你们说，是不是有人欺负郡主了？”
    春莹和秋蝉互相看了眼，神色带着几分为难。
    “说！”秦珩延声音透着冷冽，让周围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春莹咬着牙，说道：“王爷，郡主刚才哭了，但是郡主不让我们说。”
    顿时，秦珩延上下都透着冰冷的气息。
    秦晋斌见状，后背一僵。这就是皇叔的气势吗？果然是久经战场的人。
    “现在给我说。”秦珩延发怒了。
    秦姒伸手拉了拉秦珩延的手。
    秦珩延看向她，一身的戾气骤然消散，有的，是无尽的宠爱。
    “姒儿，在父王这里，容不得我家姒儿受任何委屈。”
    春莹看了眼秦湘苏凝那边，说道：“王爷，刚才郡主在御花园里碰到了大公主三公主和苏小姐。她们一过来就让郡主行礼，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郡主是有爹生没爹娘教的野种。”
    这话一出，在场的那些大臣顿时吓得脸色都变了。这话，怎么也敢说！
    苏凝直接打翻了面前的茶杯，这让亲倩柔看向她。
    心里，顿时有几分了然，只能伸手安抚了一下自己女儿，然后看向一旁的连王。
    连王脸上一顿，没好气地瞪了眼。
    “秦湘，秦琳，这话，是你们说的吗？”
    秦晋斌看向她们二人，脸上看不出怒意，却让人不禁颤抖。
    皇后和陈贵妃也是气得不轻，想求情，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湘儿，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赶紧去给你皇爷爷和小姑姑道歉去。”
    “琳儿，你也给我道歉去，本宫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秦湘和秦琳匆匆走了出来，跪在了秦晋斌面前。
    “父皇，女儿知错了，女儿当时真的不知道她.....就是小姑姑！而且，那些话，不是女儿说的，女儿不可能说那些没教养的话的。”
    秦晋斌看向秦琳。
    秦琳脸色惨白地说道：“父皇，也不是女儿说的。”
    春莹点了三个人，两位公主都说不是她们说的，那显而易见了。
    连王和亲倩柔带着苏凝，直接跪了下来。
    “皇上，皇叔，都是倩柔教女无方，让她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还请皇上皇叔念在凝儿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饶她一次。我相信，再也没有下次了。”
    亲倩柔说着，对着苏凝怒吼道：“凝儿，还不赶紧向郡主道歉！”
    就在苏凝要道歉的时候，秦姒哭了起来。
    “呜呜呜，父王，凝儿不是野种，凝儿有父王，也有娘亲的。娘亲.......呜呜呜，父王，我想娘亲了。”
    秦姒哭着，直接扑进了秦珩延的怀里。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
    看着父王衣服上的泪水，秦姒有些小小的愧疚。可是，要不给那几个臭丫头一点教训，还真当她年纪小好说话啊。
    秦珩延见状，心里非常的心疼。
    轻声安抚着：“姒儿乖，姒儿有父王的，姒儿也有娘亲的，父王和娘亲都很爱姒儿。娘亲在天上也会看着姒儿的，姒儿不哭了哈。”
    “呜呜呜，嗝~~嗝~~父王......娘亲，娘亲.....嗝......我想娘亲。”
    “父王知道，有时间，父亲带姒儿去看娘亲好不好？”
    秦姒从怀里探出头，眼睫上挂着亮晶晶的泪珠，小模样十分可怜。
    “好。”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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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
    当时她推开窗，对楼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说了句：“同学，你这把锯，有点钝了。”
    “没有骂人哦。”封窈纠正道。
    冯璐璐侧眼瞟过舍友这张过于妩媚的脸，压低声音，“你说，他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有这么长的反射弧吗？”
    “……也是。”
    冯璐璐忽然想起来，“哦对！我好像听谁说过他后来交了女朋友来着？”
    就说嘛。
    楼上楼下乌泱泱挤满了伸长脖子的人，老师领导们很快赶到了对面天台上，开始展开沟通劝说。
    封窈把胳膊从冯璐璐手中抽出来，“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学院的封窈说话！”
    这时刘东旭似乎是在劝说下开口了。
    一声干哑发颤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现场瞬时炸开了锅。
    冯璐璐下意识地再次拽住封窈，张着嘴巴瞪住她。周围认识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灯，争相照了过来。
    庆大虽大，学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学院的封窈”，指向精确。
    马上便见主持答辩的徐教授快步奔来，手机贴着耳朵，“对对她在这儿……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来，赶紧劝他下来！”徐教授招手。
    众生像摩西分红海一样让出了路，封窈从懵圈中回神，很为难：“可是，我基本上不认识这位同学，不知道怎么劝啊。”
    万一劝不好，不会还赖她吧？
    “不认识他为什么指名找你？”别说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显都不信，不少人自认懂了——准是感情纠纷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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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你先过来！”事态紧急，徐教授没空跟她掰扯，“人命关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总之先把人劝下来再说！”
    人命关天的大帽子压下来，封窈没得选，只能挪到晒得发烫的护栏前，清了清嗓子。
    “同学——”
    她才刚开口，对面刘东旭猛地坐直，身形摇晃，惊起一片呼声，吓得封窈的心也直颤，“……小心。”
    “窈窈！你终于肯见我了！”刘东旭的嘶喊如泣如诉，“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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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热浪蒸腾，空气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镜，将男生深情款款的脸折射得扭曲变形。
    封窈一阵恶寒。
    这是精神病吧？
    “同学，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凉一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想公开，我不敢把我们交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暴晒下的水泥板烫屁股，强光混着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刘东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边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开什么玩笑！他是要成为当代罗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贵重，怎么可能为个有眼无珠拒绝他的女人跳楼？
    只是有人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要他在今天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按对方的要求，他最好卡着封窈答辩的时候上来，顺便毁了她的毕业答辩。
    只是以为这楼看着不高，刘东旭上来后才感觉到怕。抖着腿直打退堂鼓，念着那人许诺他回国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横下了心来。
    些微耽搁而已，她的答辩肯定还没完成……
    刘东旭想象不久的将来，比眼前多百倍千倍关注聚焦于他、膜拜他，兴奋如电流窜上脊背，他的声音颤抖变形，倒真像极了为情绝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红，要包包，我都给你买了。你说讨厌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说你爱我，可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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