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登龙阁

    “再开快一点！”
    星城机场通往凯乐大酒店的路上，一辆黑色越野车在疾驰，速度被提到了极致，如同一道黑色闪电，穿过雨幕。
    龙国战部统帅姬长盛，正坐在这辆越野车里。
    开车的是龙国长老护卫团副团长盖无霜，四星级天王。
    长老护卫团团长沈霸先，与姬长盛坐在后面。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统帅大人如此焦躁失态。
    “统帅大人，这位余然，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沈霸先不禁好奇的问道。
    盖无霜看了一眼后视镜，也很感兴趣。
    他们临时接到紧急通知，陪同统帅大人来星城一趟，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这次是为了一个叫余然的年轻人。
    一个能让龙国战部统帅大人失去冷静的年轻人！
    姬长盛皱着眉头，神色凝重的说道：“你们应该听说了，龙殿强者突然齐聚龙国边境一事吧？”
    沈霸先点了点头，神色微微一变，他猜到了一个可能。
    “你猜的没错，这位余然，就是龙殿之主！”
    姬长盛看出了沈霸先的想法，沉声道，
    “在界外战场上，龙殿一直和龙国交好，龙殿之主明里暗里也帮了我们龙国很多，如果没有龙殿在界外战场的支持，我们龙国恐怕很难在界外战场站稳。”
    “如果龙殿之主是我龙国战部之人，以他这些年在界外战场的功绩，足以成为一境主帅！”
    “如此一位爱国强者，我龙国当然是要极力拉拢，保持友好关系，绝对不能交恶！”
    “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星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这位龙殿之主大开杀戒，但是，绝对不是小事。”
    “我必须得亲自把它处理好！”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这么着急了吧？”
    “明白了，统帅大人。”沈霸先点了点头，沉声道，“属下会全力配合您的行动。”
    “嗯，很好。”姬长盛揉了揉太阳穴，道，“中境战部那边派了谁去星城？”
    “听说是战神盛景和三位半步战神的战士。”
    沈霸先回道。
    “盛景……”姬长盛挑了下眉头，道，“我记得此人，是一根好苗子，英雄的后代，好好培养，未来有望成为天王，不过，此人脾气暴躁，中境战部派了他去，要糟啊。”
    姬长盛面露苦笑。
    沈霸先也知道盛景此人：“希望我们能及时赶上！”
    叮咚……
    这时，姬长盛收到一条来自统帅部的消息，是关于星城的情报。
    姬长盛一目十行，快速看完，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阴沉。
    统帅部的情报系统非常厉害，不仅把江家近十年的所有信息都查了底朝天，还把龙殿之主大开杀戒的原因找到了。
    “混账东西，混账东西，该杀，都该杀！”
    姬长盛勃然大怒，满脸杀气。
    他把平板递给沈霸先，怒气难消，“你看看，这江家在星城简直就是土皇帝，无法无天，肆无忌惮，目无法纪。”
    “这星城的巡捕司竟然视而不见？”
    “都是一群尸位裹餐之辈，都该死，杀得好，杀得好啊！”
    姬长盛极为震怒，大发雷霆，可见这江家干了多少龌龊事！
    沈霸先看完之后，饶是他再冷静，也不禁怒火填胸。
    江家在星城完全是一手遮天，干尽了坏事，那庞大的商业帝国，根本就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
    根据统帅部情报科的不完全统计，这十年间接或者直接死在江家手上的人命就有上千之多，因江家而家破人亡的更是不计其数！
    如此罪行，触目惊心，骇人听闻！
    繁荣昌盛民主和平的龙国，竟然还有这样一颗毒瘤，难怪为了龙国奋斗一生的统帅大人会如此震怒。
    统帅大人他们殚精竭虑，为了龙国兴盛，鞠躬尽瘁。
    还有无数战士，为了龙国的稳定祥和，更是付出了无比宝贵的性命！
    他们用生命守护的这个国家，竟然还有此等毒瘤存在，这是在吸国家的血啊，简直是罪不可赦！
    “龙殿之主的救命恩人一家被江家迫害，家破人亡，他的挚爱也被逼得跳楼自杀，这江家之人，简直是禽兽不如！”
    姬长盛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特娘的，他们费尽心思和龙殿之主搞好关系，结果呢？有人在拖他们的后果，做出此等恶行，这特娘的……
    姬长盛此刻气得想杀人！
    “如果换做是我，恐怕也会大开杀戒。”沈霸先深吸了口气，沉声道。
    姬长盛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最紧要的是，我们该如何做，才能平息龙殿之主的怒火，才能让他不对龙国产生恶感。”姬长盛眸光冷冽，沉声道。
    “统帅大人，此事，要不要和几位长老商议一下？”
    沈霸先建议道。
    姬长盛点了点头：“此事关系甚大，必须得拿出一个处理章程，你赶紧联系几位长老。”
    “是，统帅大人。”
    沈霸先在平板上点了几下，很快，平板上出现了四张威严的面孔。
    这四位和姬长盛同属龙国登龙阁的五大长老。
    登龙阁是龙国的最高政治中心，由五位长老构成，大长老龙于野是龙国首脑，也是龙国最强者，封皇级巨擘强者。
    二长老云天楼是龙国国议院的院长，半步封皇级强者。
    三长老姬长盛是龙国战部统帅部的统帅，半步封皇级强者。
    四长老沈非也是龙国财政司长官，四星级天王。
    五长老李跃渊是龙国监察司长官，五星级天王。
    “老三，龙殿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二长老云天楼一脸严肃的问道。
    姬长盛点了点头，将相关资料发给四人，同时把事情快速口述了一遍。
    四位长老也和姬长盛一样，一个个满脸怒气，杀气腾腾，恨不得把江家的人给碎尸万段！
    他们努力创造一个富强民主繁荣昌盛的龙国，不是让这些混账东西糟蹋的。
    “老三，你打算怎么处理此事？”
    四长老沈非也问道。
    姬长盛苦笑了一下，道：“处理此事倒是很简单，我们肯定不能因为这些人渣就得罪龙殿之主，现在关键的是，我们该怎么做，才能不让龙殿之主对龙国产生恶感？”
    “这事，的确有些难……不管换作是谁，遇到这种事，都会怨气冲天吧！”
    四长老沈非也一脸头疼的说道。
    此事，龙国理亏啊！
    治下不严，以至于发生这等恶事，他们也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特别是作为监察司长官的五长老李跃渊，此刻一张脸阴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
    监察司监察天下，却没有发现星城的罪恶，这，严重失职啊！
    李跃渊满肚子的怒火。
    监察司恐怕将会有一次血腥清理，那些无所作为尸位裹餐之辈，怕是要惨了！
    “尽量安抚，老三，不论如何，都不能让龙殿之主对龙国有恶感。”大长老龙于野给出了一个态度。
    “明白，大长老，我会全力以赴处理好此事。”姬长盛面色凝重的说道。
    “……等等，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叫余然的龙殿之主，和一个人很像？”
    二长老云天楼忽然道。
    “谁？”姬长盛好奇的问道。
    “这个人我们都认识。”云天楼道。
    “……余然……余，余狂？”五长老李跃渊反应很快，立马想到一个人，“你不说我还没有发现，这个余然，和余狂年轻的时候真的很像，而且，他们又姓余，这也太巧了吧！”
    余狂！
    这个名字似乎让几位长老想起了某些往事，他们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悲伤难过，还有愧疚自责……
    【妙】
    【书】
    【斋】
    【】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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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
    当时她推开窗，对楼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说了句：“同学，你这把锯，有点钝了。”
    “没有骂人哦。”封窈纠正道。
    冯璐璐侧眼瞟过舍友这张过于妩媚的脸，压低声音，“你说，他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有这么长的反射弧吗？”
    “……也是。”
    冯璐璐忽然想起来，“哦对！我好像听谁说过他后来交了女朋友来着？”
    就说嘛。
    楼上楼下乌泱泱挤满了伸长脖子的人，老师领导们很快赶到了对面天台上，开始展开沟通劝说。
    封窈把胳膊从冯璐璐手中抽出来，“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学院的封窈说话！”
    这时刘东旭似乎是在劝说下开口了。
    一声干哑发颤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现场瞬时炸开了锅。
    冯璐璐下意识地再次拽住封窈，张着嘴巴瞪住她。周围认识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灯，争相照了过来。
    庆大虽大，学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学院的封窈”，指向精确。
    马上便见主持答辩的徐教授快步奔来，手机贴着耳朵，“对对她在这儿……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来，赶紧劝他下来！”徐教授招手。
    众生像摩西分红海一样让出了路，封窈从懵圈中回神，很为难：“可是，我基本上不认识这位同学，不知道怎么劝啊。”
    万一劝不好，不会还赖她吧？
    “不认识他为什么指名找你？”别说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显都不信，不少人自认懂了——准是感情纠纷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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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你先过来！”事态紧急，徐教授没空跟她掰扯，“人命关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总之先把人劝下来再说！”
    人命关天的大帽子压下来，封窈没得选，只能挪到晒得发烫的护栏前，清了清嗓子。
    “同学——”
    她才刚开口，对面刘东旭猛地坐直，身形摇晃，惊起一片呼声，吓得封窈的心也直颤，“……小心。”
    “窈窈！你终于肯见我了！”刘东旭的嘶喊如泣如诉，“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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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热浪蒸腾，空气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镜，将男生深情款款的脸折射得扭曲变形。
    封窈一阵恶寒。
    这是精神病吧？
    “同学，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凉一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想公开，我不敢把我们交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暴晒下的水泥板烫屁股，强光混着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刘东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边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开什么玩笑！他是要成为当代罗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贵重，怎么可能为个有眼无珠拒绝他的女人跳楼？
    只是有人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要他在今天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按对方的要求，他最好卡着封窈答辩的时候上来，顺便毁了她的毕业答辩。
    只是以为这楼看着不高，刘东旭上来后才感觉到怕。抖着腿直打退堂鼓，念着那人许诺他回国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横下了心来。
    些微耽搁而已，她的答辩肯定还没完成……
    刘东旭想象不久的将来，比眼前多百倍千倍关注聚焦于他、膜拜他，兴奋如电流窜上脊背，他的声音颤抖变形，倒真像极了为情绝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红，要包包，我都给你买了。你说讨厌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说你爱我，可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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