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崩溃的曲师兄

    飞行的两个多小时里，余然也没有再和梦瑶说话，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情。
    他必须得在梦瑶炼制出融魂丹之前，找到拯救轻语的法子。
    躺在柔软舒适的椅子上，余然开始梳理脑子里的修行知识，或许能从这些知识里窥到一星半点拯救轻语的法子。
    如此丰富的修行知识，倒是弥补了他在这方面的短板。
    他知道了铸剑炉底部那四个古字，是大秦帝国的篆文。
    上古五帝时代，五位震古烁今的绝世帝王，融合当世最强的术法，创造出了五种具有强大威能的文字。
    大秦帝国的篆文就是其中一种，如刀似剑，具有极其强大而恐怖的攻伐杀戮之力！
    铸剑炉底部的四个古字，便是篆文中代表剑术的击、刺、格、洗的四式，这四式可以说是囊括了天下所有的剑术，是天下剑术的源头。
    现世所有的剑术，全都是根据这四式，繁衍而出！
    如果彻底掌握这四个剑术篆文，在剑术一道，便是无可匹敌的存在了……
    余然现在并没有心思去感悟这四个篆文，他把所有的修行知识查阅了数遍，一直到飞机落在临海国际机场，他还是没有找到和融魂丹有关联的只言片语！
    这令他非常的沮丧和懊恼！
    “我劝你放下心中执念，别再纠缠，下次见面，将会是一个全新的我！”
    下飞机的时候，梦瑶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和薛长老头也不回的走了。
    余然眉头紧皱，满脸愁容。
    梦瑶语气笃定，这让他意识到对方应该很快就能把融魂丹炼制成功了，这让他有种非常强烈的紧迫感。
    余然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给登龙阁的姬长老打电话，姬长老上次说已经组建了一个什么小组专门负责此事，他想询问一下进展如何。
    如果再没有好消息，轻语恐怕就要有危险了……
    南岭，某市，五星级大酒店。
    曲正涛盘膝坐在落地窗前，沐浴着阳光，恢复修为，这时，曹婉清推门而入，神色凝重。
    “曲师兄，出大事了。”
    曹婉清快步走过去，把打开的手机递给曲正涛。
    曲正涛睁开眼睛，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新闻，原本如僧人入定的他，立马神色大变。
    屏幕上这则新闻，标题是“临海巡捕司重拳出击，一举破获惊天人口贩卖大案！”。
    “这跟我们做的事，应该没关系吧？”曲正涛心存侥幸的问道。
    曹婉清面色严肃的摇了摇头。
    “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俊才他们呢？”曲师兄气得一拳砸在地板上，面色森然道。
    八千多个孩童，全都被救走了！
    这特么让他怎么跟学宫交代？
    他这还没想好怎么摆平梁阳宇和章锴的死，现在他负责的事又出了这么大的纰漏，简直是雪上加霜！
    如果现在苏俊才三人在他面前，他一定狠狠给每人抽一巴掌，连这么点事都干不好，活着浪费粮食呢？
    曹婉清摇头道：“他们三人失联了。”
    “这三个混蛋，一点事都办不好，现在出事了就跟我玩失踪？有种他们这辈子别出现，否则，我一定让他们好看。”
    曲正涛气急败坏的怒吼道。
    他突然想起自己手机一直还没有开机，连忙起身拔下快要充满电的手机，开机启动。
    嗡嗡嗡……
    手机剧烈震动起来，无数的未接电话，铺天盖地的冒了出来。
    曲正涛看到那些未接电话，全都是来自同一个人，孙雅。
    孙雅是他师妹，与他同为高足弟子，同时还是学宫执法堂的成员。
    孙雅师妹这么火急火燎的联系他，难不成学宫已经知道这事了？
    曲正涛只觉得额头的血管一阵突突突，好像要爆开了一样，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揉了揉太阳穴，曲正涛回拨了过去。
    “曲师兄，你去哪里了？怎么都是关机啊？”
    电话刚接通，孙雅就噼头盖脸的问责。
    声音里带着急切和不满。
    “不好意思，这几天我有事去了一趟深山，那里没有信号，后来手机又没电了，刚刚才从山里出来，给手机充好电。”
    “你这么着急找我，是不是为了这次的任务？”
    “小雅，这次任务对我很重要，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把任务完成！”
    “曲师兄，你还不知道吗？苏俊才，凌成平和卢子玉，他们已经被人杀了。”孙雅道。
    “你说什么？”曲正涛大惊失色，急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杀了他们？”
    曲正涛此时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梁阳宇和章锴死在了南岭地下宫殿……
    学宫派给他的任务，被他搞砸了……
    现在又告诉他，苏俊才三人也被杀了……
    曲正涛的身子晃了晃，一口逆血喷了出来，脸色惨然至极，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完蛋了！
    即便宫主出面，他也难逃执法堂的制裁！
    “曲师兄，现在还不知道是谁杀了苏俊才三人，我和孙座主一起在前往龙国上京的路上，我私下打电话就是要告诉你，如果你想将功赎罪，那就赶紧去把凶手找出来吧。”
    孙雅忽然压低着声音道。
    “连孙座主也来了吗？”
    曲正涛面如死灰，眼神里满是绝望。
    学宫座主，那可是仅次于宫主的大帝强者，孙座主出马，可见学宫对此事的重视，他，在劫难逃。
    “据说龙国的第一太上长老君九阳，前几日已经晋升为大帝了，孙座主这是代表学宫，前去祝贺。”
    孙雅小声的说道。
    “……是吗？”
    就这么几天的功夫，外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曲师兄，孙座主认为你玩忽职守，没有保护好三位师弟，要严惩你，你还是赶紧去把凶手找出来吧，或许这样能让孙座主消消火……火车马上要进站了，我先不跟你说了，拜拜。”
    孙雅叮嘱了一番，挂了电话。
    曲正涛听着那嘟嘟嘟的忙音，眼神呆滞，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似乎被抽空了般，死气沉沉。
    “曲师兄，曲师兄……”
    旁边的曹婉清喊了好一会，他才慢慢回过神来。
    “婉清师妹，我这次死定了，五个师弟，全死了，任务也失败了，学宫一定不会轻饶我。”
    曲正涛看着曹婉清那张清丽的面容，这是他悲惨的人生中，最后的一点光明了。
    “曲师兄，事情还没有定论，你千万不要放弃，为今之计，你应该想办法去弥补，让学宫看到你的能力和态度，争取宽大处理。”曹婉清柔声安慰道。
    “婉清师妹你说太对了，为了你，我也绝对不能放弃……我们赶紧订票回临海。”
    曲正涛恢复了一点生气，一边往外走，一边道。
    “好。”
    曹婉清点了点头，顺从的跟在后面，不过，她看向曲正涛的目光里，已经带着一点疏离和冷漠了。
    曲正涛这次肯定会被严惩，她得给自己尽快找一条后路了。
    好不容易征服了一个高足弟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失去其作用了，曹婉清暗暗叹了口气，有些失望……
    俩人乘坐最快的航班，紧急赶回临海。
    曲正涛知道自己处境艰难，只有尽快找出凶手，重新把那批孩子弄回学宫，或许可以平息一点孙座主的怒火……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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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
    当时她推开窗，对楼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说了句：“同学，你这把锯，有点钝了。”
    “没有骂人哦。”封窈纠正道。
    冯璐璐侧眼瞟过舍友这张过于妩媚的脸，压低声音，“你说，他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有这么长的反射弧吗？”
    “……也是。”
    冯璐璐忽然想起来，“哦对！我好像听谁说过他后来交了女朋友来着？”
    就说嘛。
    楼上楼下乌泱泱挤满了伸长脖子的人，老师领导们很快赶到了对面天台上，开始展开沟通劝说。
    封窈把胳膊从冯璐璐手中抽出来，“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学院的封窈说话！”
    这时刘东旭似乎是在劝说下开口了。
    一声干哑发颤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现场瞬时炸开了锅。
    冯璐璐下意识地再次拽住封窈，张着嘴巴瞪住她。周围认识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灯，争相照了过来。
    庆大虽大，学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学院的封窈”，指向精确。
    马上便见主持答辩的徐教授快步奔来，手机贴着耳朵，“对对她在这儿……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来，赶紧劝他下来！”徐教授招手。
    众生像摩西分红海一样让出了路，封窈从懵圈中回神，很为难：“可是，我基本上不认识这位同学，不知道怎么劝啊。”
    万一劝不好，不会还赖她吧？
    “不认识他为什么指名找你？”别说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显都不信，不少人自认懂了——准是感情纠纷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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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你先过来！”事态紧急，徐教授没空跟她掰扯，“人命关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总之先把人劝下来再说！”
    人命关天的大帽子压下来，封窈没得选，只能挪到晒得发烫的护栏前，清了清嗓子。
    “同学——”
    她才刚开口，对面刘东旭猛地坐直，身形摇晃，惊起一片呼声，吓得封窈的心也直颤，“……小心。”
    “窈窈！你终于肯见我了！”刘东旭的嘶喊如泣如诉，“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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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热浪蒸腾，空气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镜，将男生深情款款的脸折射得扭曲变形。
    封窈一阵恶寒。
    这是精神病吧？
    “同学，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凉一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想公开，我不敢把我们交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暴晒下的水泥板烫屁股，强光混着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刘东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边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开什么玩笑！他是要成为当代罗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贵重，怎么可能为个有眼无珠拒绝他的女人跳楼？
    只是有人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要他在今天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按对方的要求，他最好卡着封窈答辩的时候上来，顺便毁了她的毕业答辩。
    只是以为这楼看着不高，刘东旭上来后才感觉到怕。抖着腿直打退堂鼓，念着那人许诺他回国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横下了心来。
    些微耽搁而已，她的答辩肯定还没完成……
    刘东旭想象不久的将来，比眼前多百倍千倍关注聚焦于他、膜拜他，兴奋如电流窜上脊背，他的声音颤抖变形，倒真像极了为情绝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红，要包包，我都给你买了。你说讨厌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说你爱我，可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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