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神剑

    “贫僧是奉命行事，至于其它的，贫僧一无所知。施主，还请接剑。”
    法能老和尚微微一笑，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
    镐京毕竟是姬家的地盘。
    虽然现在这种情况，也不知道镐京未来会如何，但是，法能老和尚也还是不想天恩寺掺和其中。
    “多谢。”
    余然也不客气，双手接过姬家的那把帝剑，感谢道。
    法能老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道：“施主客气了，这次天恩寺能度过此劫，施主功劳甚大，贫僧无以为报，会日日在佛前为施主祈祷，平安喜乐。”
    “多谢大师，不过，无需如此，这是我的职责。”
    余然不怎么相信这个，但是，他很感谢法能方丈的善意。
    法能笑道：“念经送佛，这也是贫僧的职责。”
    余然笑了笑，双手合十，微微弯了弯腰，没有再多说什么。
    法能方丈又宣了声佛号，告辞离去……
    余然看着一老一小两个和尚的背影消失在转角，目光这才收回，落在手中的帝剑之上，眼中浮现出一抹激动之色。
    这最后一把帝剑，得来还真不费什么功夫。
    如果不是这法能方丈，他还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
    “最后一把帝剑到手，我们也可以离开了。”
    零也为余然感到高兴，这次行动虽有损失，但收获更大。
    五大帝裔，被毁了两个，还有一个夏家，压根就是人族卧底，再加上两个魔帝被杀，也就是说，镐京里混乱暗界的力量，折损了至少三分之二。
    这可是一次无比巨大的胜利！
    以后继续扫荡镐京，也会更轻松，压力更小，而且，零也看到了镐京重见天日的希望。
    没有这些阻力，他可以加快清理镐京魔怪的速度了……
    “离开？不不不，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是你的任务了。”
    余然摇头，道。
    “我的任务？”
    零一脸懵圈，他有什么任务吗？他的任务好像是保护余然吧？
    余然笑了笑，没有解释，问道：“我们先找个地方，将这最后一把帝剑也给融了。”
    “好，这天恩寺后院现在应该没人。”
    零扫了一眼聚集在广场上的香客跟和尚，道。
    余然点了点头，两人留下那些弑魔军的战士，悄悄溜到后院，随便找了一个偏僻的房间，然后摸了进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谁也不知道融合最后一把帝剑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余然事先得想好任何可能性，以免出现什么岔子。
    零在外面护法。
    准确的说是给他放风。
    余然看着手里姬家的那把帝剑，眼神闪烁，心情有些七上八下。
    小鹿剑若是融合了最后一把帝剑，突破禁忌秘宝的范畴，成了一把神器，会不会引起天道的窥探和恶意呢？
    “应该不会吧？”
    余然担忧了一会，又摇了摇头，自语道，“这么大的龙国，那么多的宗门，还有什么隐宗……我不信它们没有一点神物传承。”
    “既然那些神物没有引起天道的恶意窥探，那他的小鹿剑如果也成了神物，想必也不会有事吧……”
    “而且，这里魔气森森，应该也能迷惑和扰乱天道的恶意窥视吧！”
    余然深吸了口气，权衡了几秒，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准备完成这最后的一步。
    这也是他让零去外面望风的原因。
    如果真出事，那也只能由他一个人来承担，他不想将别人也牵扯进来，没那个必要……
    余然做了几个深呼吸，咬紧牙关，将小鹿剑召了出来，双手快速结印。
    小鹿剑悬浮半空，随着一道道手印打在它的身上，它的身上顿时涌出阵阵禁忌威压和恐怖气息。
    姬家帝剑在小鹿剑面前，瑟瑟发抖，犹如遇到了老鹰的小鹌鹑。
    轰！
    小鹿剑也一改之前畏畏缩缩的形象，这一刻变得非常霸道蛮横，它直接将姬家的帝剑包裹，然后剑身周围覆盖着一层薄膜，像是打了马赛克，完全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
    虽然看不到里面，但是，余然能感知到小鹿剑的气息，在快速攀升，然后停在一个临界点。
    聚集的气息越来越多，就好像一个气球里的气体在不断增加，终于，只听到轰的一声，磅礴的气息，直接将这个临界点给冲破，一阵阵令人胆骇的神威，犹如奔腾的大浪，浩浩荡荡，席卷而出。
    后院房屋颤动，似乎随时都可能倒塌。
    空间也在震颤。
    屋檐下的零张大嘴巴，满脸喜色，还有几分惊恐，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去。
    神威所过，无人能站。
    整座天恩寺都被神威覆盖，所有人在这神威之下，全都匍匐在地，面露畏惧，不敢有丝毫不敬……
    首当其冲的余然，却没有要跪下的冲动。
    只是，他也感觉到了如山岳般的压力，让他的气息都变得有些粗重。
    他死死盯着薄膜，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狂喜！
    撕拉……
    薄膜被无数道剑刃绞碎，化为虚无，一柄越发漆黑的长剑，显露在余然眼中。
    漆黑的剑身，给人一种幽深无底的错觉，尤其是从剑上偶尔泄露出来的一点气息，更是让人如见真神！
    余然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微微颤抖的手，缓缓又紧紧的抓住了剑柄。
    嗡！
    当他握住剑柄的那一刹那，他感觉有一股无形的气浪，以他为中心，横扫而出。
    轰隆隆……
    之前被小鹿剑神威震得颤动的屋子，再被这股气浪一冲，直接就倒塌了。
    尘埃扬起。
    零猝不及防，差点被这废墟给掩埋了，幸好他实力够强，反应速度够快，在察觉到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跑远了，不过他马上又反应过来，余然还在房间里没有出来呢！
    踏踏踏……
    正当零准备返回去救援余然时，一阵踏步声从废墟里传了出来，然后一个身影穿过尘埃，出现在零的眼里。
    他的身上很干净，那些尘埃距离他身体还有三尺时，就被无形的力量给弹开了。
    右手握着一把黑如九幽的长剑。
    “余先生，您没事吧？”
    零看到安然无恙的余然，松了口气，想要跑上去。
    但是，他还没有靠近余然，顿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机，让他瞬间如临大敌，像是战斗时的大公鸡，全身毛发都炸立了起来。
    这股危机，非常恐怖，让他生出一种无力反抗，必死无疑的感觉……
    不过，这股危机来得突然，消失得也很突然。
    零刚露出戒备之色，他就感觉到那股危机不见了，周围风平浪静，没有一点危险。
    仿佛刚才那是他的错觉！
    “我没事。”余然将他手中的黑色长剑举了起来，笑道，“大功告成，五剑合一！”
    零看到余然手里那把看起来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长剑，刚刚那股消失的危机感再次出现！
    “成功了？那它现在是什么品级？”
    零盯着这把黑色长剑，好奇的问道。
    “已经突破了禁忌秘宝的范畴。”余然笑道，“它现在是一件神物了！”
    “神物……”
    零看着余然手中之间，眼神一阵恍惚，甚至还掠过一丝贪婪的欲望。
    零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再次睁开眼睛时，眸光清明，他苦笑一声，道：“我以为自己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已经能够做到不以物喜了，但是，刚才我竟然对这把剑动了贪念！”
    “神物啊……除了那些传承数千年的古老势力，或许还有残缺神物存在，完整的神物，很难再有了，此剑若现世，必将引起整个天下动荡！”Μ.miaoshuzhai.net
    零强忍着不去看那把神剑。
    他是真怕自己忍不住去抢夺。
    对于一个修行者而言，谁能忍得住不对一件神物动心呢？
    余然笑了笑，伸手在剑身上面一抹，黑色的长剑，立即变得真·平平无奇，乌漆嘛黑的剑身，让人看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如果零不是知道这是一件神物，他也要被这表象给蒙蔽了。
    “这是什么手段？”
    零很惊奇。
    一般的手段，不可能瞒得了他的感知。
    而且，一般的手段也不可能掩盖得住神物的风华。
    余然笑了笑，直接转移了话题：“现在我们就去完成你的任务吧？”
    “什么？”
    零愣了愣，反问道。
    他也没有再问刚才的问题，那等手段，定然是隐秘，他贸然打探已经是犯了忌讳，既然余然没有计较，他自然也顺势不提。
    “当然是清理镐京的魔怪，让镐京恢复正常。”
    余然看着零，认真的说道。
    “我们两个人？”
    零下意识问道。
    余然点了点头，挥了一下手中的小鹿神剑，笑道：“难道还不够吗？”
    “够了够了。”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笑道，“我这脑子，一下子没有转过弯来，有这等神物，哪怕是暗魔之主降临，也完全不惧了。”
    嗯，这话有点夸张了。
    不过，有神剑在手，清理镐京里的魔怪，那还是很轻松。
    两人也没有啰嗦，将那几十个弑魔军留在天恩寺，两人就走出寺庙大门，没入了黑色的魔气之中……
    零带着弑魔军在这里扫荡了不少时日，对镐京里魔怪的盘踞点，也早已摸清楚了。
    他可是在为最后的大清理，做了很多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这些准备，提前派上了用场！
    在零的领路下，余然仗着手中的神剑，完全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根本没有一头魔怪，能够扛住他的一剑之威……
    而且，鹿卢帝剑晋升为小鹿神剑之后，原本无法再吞噬魔气的它，又能够吞噬魔气了。
    胃口似乎变得更大了。
    随着魔怪的不断减少，以及小鹿神剑对魔气鲸吞般的速度，笼罩着整座镐京的魔气，在渐渐变得稀薄。
    零看到这种变化，脸上也顿时露出了一抹喜色。
    “余先生，下一个魔怪盘踞点在两条街外的红阳大商场，那里的魔怪数量有上百个……”
    零看了一眼地图上的标识，指着左侧喊道。
    余然闻言，眼睛顿时一亮。
    数量多好啊，他就怕数量太少，不够他杀呢。
    而且，他发现小鹿神剑在吞噬魔气，斩杀魔怪吸收魔怪的精血后，竟然有一丝丝变强的迹象。
    小鹿神剑还可以提升，这个发现让余然非常的惊喜。
    他现在恨不得杀到混乱暗界去，用整个混乱暗界的魔怪之血魂，来提升小鹿神剑的品级！
    当然了，他也只是想想，他现在虽有神器，但本身实力不是很高，还没有资格去混乱暗界大杀特杀。
    那么大一个混乱暗界，如果可以被一个六阶大帝大杀四方，那早几千年前，这混乱暗界就不存在了……
    余然虽然很兴奋，但还没有彻底失去理智！
    两人穿过一个街道，直接进入一栋房子，只要打穿这栋房子就可以直接到达红阳商场那条街了，省去了绕路。
    不过，两人在进入这房子后，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退！”
    余然眉头一皱，低喝一声，正要退出去，这时，他身后的大门轰然关闭，与此同时，地上和墙壁上，亮起一条条纹路，构建出一个封闭的大阵。
    轰！
    小鹿神剑斩在布满纹路的墙上，整个房子震动了几下，看似要倒塌，却最终还是稳定了下来。
    大阵依然坚固。
    余然看到这一幕，微微皱了下眉头，这个大阵的强度，竟然能扛住神剑的一斩，可见这大阵不简单。
    “不要白费工夫了，这拘束大阵，可拘神魔，你再厉害，也别想打破它，乖乖束手就擒吧！”
    余然还准备出剑，这时，姬正以的身影出现在一面大屏幕上，脸上是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
    仿佛他已经赢定了一样，看着余然和零，就像是在看两只落入圈套的老鼠！
    余然扫视一圈，眉头微微挑了挑。
    这个拘束大阵确实很强大，但也并不是不能打破，余然觉得他只要加把劲，以小鹿神剑的威力，应该是可以破阵。
    毕竟，这拘束大阵是仓促布置，有所纰漏也是很正常，不可能布置得很完美。
    不过余然并没有急于破阵。
    他现在很疑惑一件事情。
    他不明白，这些人怎么就知道他和零会从这房子里穿过去呢？还提前紧急布下大阵，请君入瓮，这未卜先知的本事太强了。
    万一他们不走这房子，那这一切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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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
    当时她推开窗，对楼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说了句：“同学，你这把锯，有点钝了。”
    “没有骂人哦。”封窈纠正道。
    冯璐璐侧眼瞟过舍友这张过于妩媚的脸，压低声音，“你说，他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有这么长的反射弧吗？”
    “……也是。”
    冯璐璐忽然想起来，“哦对！我好像听谁说过他后来交了女朋友来着？”
    就说嘛。
    楼上楼下乌泱泱挤满了伸长脖子的人，老师领导们很快赶到了对面天台上，开始展开沟通劝说。
    封窈把胳膊从冯璐璐手中抽出来，“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学院的封窈说话！”
    这时刘东旭似乎是在劝说下开口了。
    一声干哑发颤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现场瞬时炸开了锅。
    冯璐璐下意识地再次拽住封窈，张着嘴巴瞪住她。周围认识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灯，争相照了过来。
    庆大虽大，学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学院的封窈”，指向精确。
    马上便见主持答辩的徐教授快步奔来，手机贴着耳朵，“对对她在这儿……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来，赶紧劝他下来！”徐教授招手。
    众生像摩西分红海一样让出了路，封窈从懵圈中回神，很为难：“可是，我基本上不认识这位同学，不知道怎么劝啊。”
    万一劝不好，不会还赖她吧？
    “不认识他为什么指名找你？”别说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显都不信，不少人自认懂了——准是感情纠纷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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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你先过来！”事态紧急，徐教授没空跟她掰扯，“人命关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总之先把人劝下来再说！”
    人命关天的大帽子压下来，封窈没得选，只能挪到晒得发烫的护栏前，清了清嗓子。
    “同学——”
    她才刚开口，对面刘东旭猛地坐直，身形摇晃，惊起一片呼声，吓得封窈的心也直颤，“……小心。”
    “窈窈！你终于肯见我了！”刘东旭的嘶喊如泣如诉，“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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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热浪蒸腾，空气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镜，将男生深情款款的脸折射得扭曲变形。
    封窈一阵恶寒。
    这是精神病吧？
    “同学，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凉一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想公开，我不敢把我们交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暴晒下的水泥板烫屁股，强光混着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刘东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边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开什么玩笑！他是要成为当代罗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贵重，怎么可能为个有眼无珠拒绝他的女人跳楼？
    只是有人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要他在今天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按对方的要求，他最好卡着封窈答辩的时候上来，顺便毁了她的毕业答辩。
    只是以为这楼看着不高，刘东旭上来后才感觉到怕。抖着腿直打退堂鼓，念着那人许诺他回国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横下了心来。
    些微耽搁而已，她的答辩肯定还没完成……
    刘东旭想象不久的将来，比眼前多百倍千倍关注聚焦于他、膜拜他，兴奋如电流窜上脊背，他的声音颤抖变形，倒真像极了为情绝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红，要包包，我都给你买了。你说讨厌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说你爱我，可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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