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系统崩溃，孟婆更崩溃

    奈何桥下，陈子逸和胖子正说着话，便轮到陈子逸前面那鬼喝了汤。
    孟婆问它：
    “你要投胎吗？”
    那鬼双眼迷茫，缓缓回答了一句。
    陈子逸还是听不清，这应该是一种禁制，不让后面的鬼听到前面鬼回答的问题。
    这样才不会让后面的鬼，摸清楚答案，避免没喝汤，或者喝了孟婆汤没效果的鬼蒙混过关。
    只是没想到，搞了半天，这测试，是言语测试。
    陈子逸差点笑了，还以为这孟婆搞出多高科技的测试呢。
    正想到这里，已经轮到了陈子逸。
    孟婆已经把一碗汤递给陈子逸。
    陈子逸看着手里的汤，又看了看孟婆。
    孟婆也看了看陈子逸，说：
    “喝啊！”
    陈子逸一笑：“第一次喝，慢慢品。”
    “那可不止第一次喝，你上辈子也喝过。”
    孟婆笑了，脸上的褶皱更多了。
    陈子逸一愣，竟然无法反驳。
    他端起汤送到嘴边闻了闻，有股怪味儿。
    他皱眉，随即送到嘴边。
    抿了一口后，有点难喝。
    “叮，提示，宿主正在进行危险举动，请立即停下。”
    脑海里，系统的提示响起。
    陈子逸撇嘴，根本不管。
    继续把孟婆汤送到嘴边。
    “叮，叮，提示，宿主正在进行危险举动，如果喝了孟婆汤投胎，灵异大学系统和宿主的任务将会前功尽弃，提示，提示……”
    “叮叮……”
    系统越着急，陈子逸越放松。
    随即他张开口，大口把孟婆汤都喝了。
    “叮……警告，警告……警……算了~~”
    后面两个字，毫无感情的系统居然发出了一丝无奈和绝望的意思。
    随着孟婆汤入口下喉咙后，一瞬间，就在喉咙处消失了。
    陈子逸喝了口，完全没感觉。
    “系统？”
    他心里喊了一声。
    系统：“…………”
    系统表示不想搭理陈子逸。
    因为它被动给陈子逸开挂了，把孟婆汤转移了。
    这一刻的系统明白了一个道理，宿主身边有一群奇葩，那真不是巧合啊。
    因为宿主自己更奇葩。
    孟婆看着陈子逸，陈子逸嘿嘿一笑。
    孟婆一愣，怪了，头一次见到喝了孟婆汤还笑的。
    他居然还知道笑？
    于是孟婆开口：“你喝汤没？”
    陈子逸条件反射：“喝了。”
    孟婆皱眉：“你记得很清楚啊？重喝。”
    说着，又给陈子逸打了一碗汤。
    陈子逸皱眉，这语言测试，可以呀？
    套路这么深！
    他端着汤，这东西真不好喝啊。
    于是他只能一口闷了。
    系统：“警告……宿主不要再作死……”
    它话没说完，陈子逸已经喝完。
    没办法，系统再次被迫开挂，转移孟婆汤。
    陈子逸把碗还给孟婆，并看着孟婆。
    孟婆又是一愣，你这明显还是不对呀？
    于是问：“喝汤没？”
    陈子逸：“没喝！”
    孟婆哼了一声：“你咋知道你没喝？这还是记得呀？重喝。”
    又打了一碗汤给陈子逸。
    陈子逸二话不说，端汤就喝。
    系统：“…………”
    算了，没必要提示了！
    汤入喉咙，再次消失。
    陈子逸和系统，心照不宣。
    孟婆看着陈子逸：“喝汤没？”
    陈子逸：“喝什么没？”
    孟婆一怔：“我说喝汤没？”
    陈子逸：“什么汤没？”
    孟婆皱眉：“我问你，喝汤没？”
    陈子逸：“喝汤什么？”
    孟婆眼睛一瞪：
    “卧槽，这年轻人……”
    陈子逸的一通反问，把孟婆都搞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孟婆看着陈子逸，愣了好一会儿，最终判定，陈子逸已经失忆。
    主要是，它都不知道怎么问了。
    “好……你……你走吧……”
    孟婆放行，陈子逸前行两步。
    他已经通过了孟婆的测试，并且成功过关。
    暗中的崔小妹见到这一幕，却根本不知道陈子逸现在有没有失忆。
    但是，她却亲眼看到陈子逸，他喝了三碗。
    那可是孟婆汤啊，喝到第三碗，就说明陈子逸前面两碗起码是没起作用的吧？
    崔小妹真的惊呆了，而且现在，她根本不确定陈子逸是不是已经蒙混过关了。
    她正想到这里，那陈子逸却将目光看了过来。
    崔小妹一愣，因为陈子逸给她眨了眨眼。
    尼玛，很显然这家伙根本没失忆啊。
    他居然喝了三碗孟婆汤，还骗过了孟婆。
    崔小妹脸上的震惊之色，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了。
    她也看着陈子逸，突然脸上露出一个古灵精怪的神色：
    “梦婆婆，他还有记忆！”
    此话一出，奈何桥下所有鬼魂、鬼差都看向陈子逸。
    孟婆也看向陈子逸。
    陈子逸古怪的看了看崔小妹：
    “小丫头，想耍赖？看我晚点不收拾你！”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崔小妹，腹黑的很。
    跟自己玩这种要命的游戏，给自己选一个十恶不赦的来世，输了还想坑自己。
    这样的刺儿头学生，不好好教训一下，那绝不是陈子逸的性格。
    此刻，一些鬼差已经不怀好意的看向陈子逸。
    陈子逸一点都不慌。
    开什么玩笑，这些鬼差的头子黑白无常在灵异大学都归自己管，怕个毛。
    孟婆也看向陈子逸，沉默一下，才说：
    “年轻人，老婆子我一眼，就看出你这个魂魄不简单，如此年纪，修为不弱啊。你是来测试孟婆汤的？”
    陈子逸点头：“晚辈冒失，被那个丫头坑来测试，不过显然，我通过了。
    孟婆婆，您这确认是否喝汤和是否起了效果的法子，漏洞不小！”
    孟婆也不生气：“你不是普通人，老婆子更不是普通鬼，自然是明白，你有莫测的神通，让老婆子这汤没了效果。未必是汤，和老婆子我的问题。”
    陈子逸一愣，倒也确实，自己毕竟是系统开挂的。
    没有系统，他绝逼已经投胎了。
    “好了，老婆子也接受教训，看来问问题这个法子，还需要改良。”
    孟婆说着，看向陈子逸：“后生，既然不为投胎，还不离开？”
    陈子逸点头，对胖子说：
    “走吧，咱们赢了。”
    胖子摇头：
    “我不，我还没喝汤呢。”
    陈子逸翻白眼：
    “你喝个锤子啊，那玩意儿又不好喝。”
    胖子把头一扭，一副不喝汤不罢休的模样。
    孟婆呵呵一笑：“小黑胖子长这么黑？你想投胎，婆婆成全你，来，喝了汤。”
    胖子接过汤，二话不说一口闷了，砸吧砸吧嘴，眼睛一亮。
    孟婆对自己的汤很自信，说：
    “去投胎吧，下辈子长白点啊……”
    胖子却把碗递过来：
    “再来一碗……谢谢。”
    孟婆顿时呆住，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空了的碗。
    奇了怪了，难道是汤有问题？
    于是她又给胖子打了一碗，胖子接过去就干了，打了个嗝，开口说：
    “婆婆，你这汤管饱不？”
    孟婆张嘴，这尼玛，还真没人喝孟婆汤喝饱过啊。
    胖子自己上前，自己舀了一碗喝了，说：
    “婆婆，我想提个意见，你这汤，该加点盐，放几只鸡，当归山药来一点，撒点枸杞子，哎呀妈了，那就盖了帽了！”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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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
    当时她推开窗，对楼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说了句：“同学，你这把锯，有点钝了。”
    “没有骂人哦。”封窈纠正道。
    冯璐璐侧眼瞟过舍友这张过于妩媚的脸，压低声音，“你说，他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有这么长的反射弧吗？”
    “……也是。”
    冯璐璐忽然想起来，“哦对！我好像听谁说过他后来交了女朋友来着？”
    就说嘛。
    楼上楼下乌泱泱挤满了伸长脖子的人，老师领导们很快赶到了对面天台上，开始展开沟通劝说。
    封窈把胳膊从冯璐璐手中抽出来，“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学院的封窈说话！”
    这时刘东旭似乎是在劝说下开口了。
    一声干哑发颤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现场瞬时炸开了锅。
    冯璐璐下意识地再次拽住封窈，张着嘴巴瞪住她。周围认识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灯，争相照了过来。
    庆大虽大，学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学院的封窈”，指向精确。
    马上便见主持答辩的徐教授快步奔来，手机贴着耳朵，“对对她在这儿……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来，赶紧劝他下来！”徐教授招手。
    众生像摩西分红海一样让出了路，封窈从懵圈中回神，很为难：“可是，我基本上不认识这位同学，不知道怎么劝啊。”
    万一劝不好，不会还赖她吧？
    “不认识他为什么指名找你？”别说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显都不信，不少人自认懂了——准是感情纠纷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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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你先过来！”事态紧急，徐教授没空跟她掰扯，“人命关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总之先把人劝下来再说！”
    人命关天的大帽子压下来，封窈没得选，只能挪到晒得发烫的护栏前，清了清嗓子。
    “同学——”
    她才刚开口，对面刘东旭猛地坐直，身形摇晃，惊起一片呼声，吓得封窈的心也直颤，“……小心。”
    “窈窈！你终于肯见我了！”刘东旭的嘶喊如泣如诉，“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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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热浪蒸腾，空气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镜，将男生深情款款的脸折射得扭曲变形。
    封窈一阵恶寒。
    这是精神病吧？
    “同学，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凉一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想公开，我不敢把我们交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暴晒下的水泥板烫屁股，强光混着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刘东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边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开什么玩笑！他是要成为当代罗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贵重，怎么可能为个有眼无珠拒绝他的女人跳楼？
    只是有人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要他在今天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按对方的要求，他最好卡着封窈答辩的时候上来，顺便毁了她的毕业答辩。
    只是以为这楼看着不高，刘东旭上来后才感觉到怕。抖着腿直打退堂鼓，念着那人许诺他回国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横下了心来。
    些微耽搁而已，她的答辩肯定还没完成……
    刘东旭想象不久的将来，比眼前多百倍千倍关注聚焦于他、膜拜他，兴奋如电流窜上脊背，他的声音颤抖变形，倒真像极了为情绝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红，要包包，我都给你买了。你说讨厌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说你爱我，可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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