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1962年小年

    半年匆匆而过，转眼就到了1963年1月18日，小年。
    何宇每天按部就班工作，厨艺是越来越精湛，越来越多的兄弟厂领导和轧钢厂直管领导来轧钢厂考察，对何宇的厨艺都是赞不绝口。何宇也好轧钢厂的领导关系不错，杨厂长、李副厂长等等，混的也是游刃有余。昨天钱副主任退休，何宇也当上了食堂的副主任，成为了行政18级的副科级干部，每月工资也达到了87块5院里仅次于一大爷99块的高薪。何宇很理智的只接受管理食堂工作，采购事情还是归还了王主任，里面水太深怕淹死。
    62年9月末，娄晓娥开始嗜睡、恶心、呕吐，去医院检查后得知已经怀孕一个月多。何家后继有人，何宇也做起了准父亲工作，家里饮食也开始了直线上升，院子里隔三差五就能闻到炖老母鸡香味。娄晓娥很是欣喜，每天努力学习大学课程一天读一小时英文课本，美名其曰给孩子良好的胎教。结婚半年多，两口子相敬如宾、何儒以沫生活很是幸福，俨然成为了模范夫妻。当然娄晓娥每月也会回娘家住上四五天，丈母娘给闺女改善生活。
    何宇去给大领导做饭，从半月一次也变为了一月一次，大领导的围棋水平也有了显著的提升，何宇的一些观点使大领导眼前一亮，一年多两人也成了忘年交。李姨知道何宇结婚后，每次送的粮票、肉票也多了一些，当然还送了娄晓娥不少的补品。娄晓娥的身份还是要避嫌的，知道娄晓娥怀孕后大领导也把留声机送给了何宇，好吧，李姨和大领导说听音乐对胎儿好。院子里也会经常响起《命运交响曲》，格调提升了不少。
    雨水上了市里一所不错的高中，学习也更加努力，英语水平在全校也是第一。初中每周回一次家，到了高中课程多了也变为半月回一次家改善生活，何宇每次烤上不少鸡蛋糕送给雨水到学校吃。丫头的身高也达到了173，真正的亭亭玉立大姑娘，还好有娄晓娥和冉秋叶教导没成为胖子。
    冉秋叶在新华书店的工作很是轻松自由，大学生的文化水平工作很是出色，半年多也成为了小领导。不得不羡慕冉秋叶的工资，实习期间拿着16级的工资42块5，毕业转正后15级工资达到了48块5，成为小领导后提升为14级工资每月55块，已经和工作十年的五级大厨何宇持平。何宇无语凝噎，这大学生的待遇和提拔速度真的伤不起。娄晓娥怀孕后，冉秋叶来四合院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一是三人都是很好的朋友二是接替娄晓娥工作感激三是来四合院照顾好姐妹顺便改善生活。
    马华在何宇一年的精心指导下，厨艺也有了突飞猛进的提升，小灶做的饭菜也有了何宇的三分功力，还是上手的机会太少。钱副主任退休之前，再次帮了何宇一把，把徒弟马华厨师等级提升到了九级，工资也达到了31块。马华的厨艺在食堂得到认可也没什么闲话，谁都知道何师傅马上就成为了何副主任，能不关照自己的徒弟吗，何况人家师徒两人跟大家相处的很愉快。一年的时间，马华进步不小，闲暇时间也会看下报纸和图书馆借来的小说，18岁就勾搭了一个中专生小姑娘，青出于蓝胜于蓝。
    四合院下半年倒是热闹了很多，期间许大茂家里被盗还召开了全院大会，钱倒是没丢韩冬梅的零食倒是被偷了，最后也不了了之。
    一大爷一大妈今年应该是院里最高兴的人，家里也有了闺女，那生活水平差三差五炖鸡让院里众人咋舌，工资最高伤不起。10月5日，何宇早上在北海公园晨跑，发现了一个弃婴小女孩被崭新的棉布包裹着，一份信扭扭捏捏的写着几个字，家里穷养活不了求好心人收养。何宇抱会家中差点鸡飞狗跳，娄晓娥还以为何宇外面有了私生子呢。何宇把院里的老太太和一大爷一大妈叫来，经过老太太劝说，一大妈也是很喜欢这个女娃，最后在派出所和街道办同志的见证下一大爷收养了女娃，起名易继秋。
    二大爷也如愿以偿的升为了七级锻工，官威也是越来越大，毕竟一大爷现在没事在家奶孩子呢。年底了刘光福、刘光天两兄弟的日子倒是好过了不少，二大爷荣升一级工资也提高了心情舒畅不少，这才幸免于难。
    三大爷家里一切如常，老大闫解成媳妇也怀孕了跟着二大妈吃饭，于莉的生活费也在每月增加，三大爷三大妈给算的明明白白。休息的时候，三大爷还是每天钓鱼然后卖给轧钢厂，当然差不多半个月带着鱼来何宇家里喝酒改善生活。
    许大茂家里就苦逼了不少，经常院子里飘来浓浓的中药味。于莉和娄晓娥都怀孕了，自己结婚最早能不急吗，韩冬梅的肚子却还没有动静，还好有一个哥们祖上是御医给开了不少中药调养身子。以后自己的孩子比傻柱家的小，也不知道以后是否能打得过，韩冬梅也太不争气了。
    秦淮茹也终于转正，工资达到了28元，虽然不能在孕妇窗口打饭，但是每天还能从刘岚那里拿上一盒剩菜。贾张氏那老虔婆，隔三差五闻着傻柱和一大爷家炖鸡，更是天天骂娘。小当吃不上肉了小槐花也从一大爷那里偶尔会喝上鸡汤，可怜棒梗吃不上便宜了两个赔钱丫头。
    半年多，何宇从报纸上也了解了不少发生的国家大事。1962年9月9日，华夏空军导弹部队首次击落美U-2高空侦察机，仅1962年上半年U2侦察机就对华夏进行了多达11次的纵深侦察；10月20日，印度军队进犯西藏，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开始；11月21日，华夏对印自卫反击战结束战争完胜，歼灭印军3个旅(第7旅，第62旅、炮兵第4旅)，基本歼灭印军3个旅(第112旅、第48旅、第65旅)，另歼灭印军第5旅、第67旅、第114旅、第129旅各一部，击毙印军第62旅旅长霍希尔·辛格准将以下4000余人，俘印军第7旅旅长季·普·达尔维准将以下3968人。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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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
    当时她推开窗，对楼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说了句：“同学，你这把锯，有点钝了。”
    “没有骂人哦。”封窈纠正道。
    冯璐璐侧眼瞟过舍友这张过于妩媚的脸，压低声音，“你说，他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有这么长的反射弧吗？”
    “……也是。”
    冯璐璐忽然想起来，“哦对！我好像听谁说过他后来交了女朋友来着？”
    就说嘛。
    楼上楼下乌泱泱挤满了伸长脖子的人，老师领导们很快赶到了对面天台上，开始展开沟通劝说。
    封窈把胳膊从冯璐璐手中抽出来，“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学院的封窈说话！”
    这时刘东旭似乎是在劝说下开口了。
    一声干哑发颤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现场瞬时炸开了锅。
    冯璐璐下意识地再次拽住封窈，张着嘴巴瞪住她。周围认识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灯，争相照了过来。
    庆大虽大，学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学院的封窈”，指向精确。
    马上便见主持答辩的徐教授快步奔来，手机贴着耳朵，“对对她在这儿……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来，赶紧劝他下来！”徐教授招手。
    众生像摩西分红海一样让出了路，封窈从懵圈中回神，很为难：“可是，我基本上不认识这位同学，不知道怎么劝啊。”
    万一劝不好，不会还赖她吧？
    “不认识他为什么指名找你？”别说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显都不信，不少人自认懂了——准是感情纠纷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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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你先过来！”事态紧急，徐教授没空跟她掰扯，“人命关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总之先把人劝下来再说！”
    人命关天的大帽子压下来，封窈没得选，只能挪到晒得发烫的护栏前，清了清嗓子。
    “同学——”
    她才刚开口，对面刘东旭猛地坐直，身形摇晃，惊起一片呼声，吓得封窈的心也直颤，“……小心。”
    “窈窈！你终于肯见我了！”刘东旭的嘶喊如泣如诉，“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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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热浪蒸腾，空气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镜，将男生深情款款的脸折射得扭曲变形。
    封窈一阵恶寒。
    这是精神病吧？
    “同学，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凉一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想公开，我不敢把我们交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暴晒下的水泥板烫屁股，强光混着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刘东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边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开什么玩笑！他是要成为当代罗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贵重，怎么可能为个有眼无珠拒绝他的女人跳楼？
    只是有人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要他在今天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按对方的要求，他最好卡着封窈答辩的时候上来，顺便毁了她的毕业答辩。
    只是以为这楼看着不高，刘东旭上来后才感觉到怕。抖着腿直打退堂鼓，念着那人许诺他回国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横下了心来。
    些微耽搁而已，她的答辩肯定还没完成……
    刘东旭想象不久的将来，比眼前多百倍千倍关注聚焦于他、膜拜他，兴奋如电流窜上脊背，他的声音颤抖变形，倒真像极了为情绝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红，要包包，我都给你买了。你说讨厌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说你爱我，可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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