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1971年，我棒梗来了

    东北的夜黑的很快，晚上吃过香喷喷的猪肉白菜饺子，参加完劳改中心举办的晚会，棒梗和师父老白回到了宿舍。
    棒梗的心情很是忐忑，内心有些兴奋，隐隐的也有些害怕。
    自己不能在这里耗下去了，再等三年自己也就二十一岁了，回到京城恐怕也找不到工作，娶不到媳妇。
    棒梗想到这里很是失望，自己的人生不能这么过，自己的大好青春不能浪费在这里，自己也要出去搏一搏。
    只要跑到苏联那边就行，那边都是山地也很好藏身，那么多野味可以吃，总不会饿死的。
    自己和师父也学会一些简单的俄语，只要到了苏联也就自由了，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老白看着徒弟棒梗的表情很是感慨，可惜老王出事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为了能够成功越狱，两人也是准备了不断的时间，希望这次能成功吧，自己可不想在这里再待十多年的时间。
    自己和老王之前为了说动棒梗，也是用尽了办法，当初三人可是约好了一块骑大洋马的，棒梗这小子也才心动。
    “师父，我们到了苏联之后再去哪里啊？”棒梗低声问道。
    “我们想办法先到库页岛，然后再次库页岛到日本的北海道，只要到了日本我们就彻底自由了。”老白低声说道。
    “那要是到不了库页岛呢？”棒梗担心的问道。
    “苏联地方那么大，人又没多少，我们可以在那边躲藏个一年或半年，随便找个村庄弄个身份就行。
    没事，你师父我这么多年走南闯北也不是白混的，到时候给你介绍个外国媳妇，放心吧。”老白笑着低声说道。
    “路上准备的东西都没事吧？”
    “没事，已经都放好了，等大家都睡了我们就偷偷出发，到处都是雪，也不怕看不清路。”老白说道。
    棒梗心里也安稳了很多，现在外面还下着大雪，滑上滑雪板也不费什么力气，至于脚印，几分钟也就看不到了。
    为了成功跑路，这两个月也是做了很多调查，这里到海边也就400多公里而已。
    如果滑雪快的话，一天少说也能达到150公里，这可比走路快多了，最多四天也就到达了海边。【妙】
    【书】
    【斋】
    【】
    想起路上的野兔、傻狍子和野生鱼，棒梗再次咽了下口水，烤鱼一定很美味吧。
    “师父，我们的火柴不会湿了吧？”棒梗担心问道。
    “包了好几层呢，放心吧，先睡会吧。”
    夜深人静，窗外凛冽的寒风呼啸着，雪花也飘落在黑土地上，宿舍里此起彼伏响起了呼噜声。
    老白看了下夜色，值班的人员应该也都睡着了吧，今晚他们也是喝了不少酒的，今天也是最容易逃跑的一天。
    老白轻轻的摇了棒梗的胳膊，两人轻轻的穿上鞋，把白色的床单藏在身上向着茅房走去。
    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两人来到茅房把白床单披在外面的棉衣上，认准方向之后，两人蹲着向远处的围墙慢慢走去。
    寒风吹着雪花在空中飞舞，两人顺利来到狗洞口，行动很是顺利，人生真是美好。
    老白很是得意，前两天那只狗很不幸被砸死，也成为狗肉火锅进到守卫的肚子里。
    棒梗看着狗洞很是激动，终于成功要突破第一个防线了，离成功也更近了一步。
    棒梗脱掉棉袄，凛冽的寒风吹着自己瘦弱的身体，冷风在衣服里不停的转圈，真他妈的冷啊。
    棒梗顺着洞口爬了过去，冰凉的地面很是寒冷，快速的穿好衣服也才稍微暖和了一些。
    老白从洞口爬了出来，穿上衣服喝了一口烧刀子，随后又递给了棒梗，真是顺利啊。
    两人快速得蹲着向着远处的大树走去，两人很快的清理了树下的积雪，艰难的取出准备好的物资。
    “师父，我们快要成功了。”棒梗激动的说道。
    “已经成功了一大半，第二道防线也是比较容易的，第三道防线现在也是形同虚设。”老白笑着说道。
    两人背着行李快速向前面走去，瞭望塔的灯光一直停留在一个方向，看来里面的人也早已睡着，心里又增加了几分信心。
    顺利的来到壕沟前，老白很轻松的把钢丝网剪断，还是冬天容易，这些太脆了吧。
    棒梗看着师父那麻利的动作很是佩服，师父的草上飞名号果然名不虚传，棒梗激动的穿过铁丝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师父，你真厉害。”棒梗由衷的夸赞道。
    “你王师傅的手艺也很不错，真是可惜了。”
    老白回头看着第二道防线很是感慨，要是老王在的话，唉，老白深深的叹息。
    两人继续蹲着前行，任何小的失误都会导致功亏一篑，小心无大过，这也是行里流传下来千年的道理。
    “师父，这个距离已经很安全了，我们开始滑雪吧。”棒梗说道。
    “再向前走一里地，一定要耐着性子，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老白教育道。
    “我知道了师父，我一定会小心的。”棒梗感激的说道，师父时时刻刻都在言传身教自己。
    两人再次行走了一里地，解下后背的大包裹，看着制作的简陋的滑雪板也欣慰的笑了起来。
    棒梗把滑雪板绑在脚上，背起行李拿起木棍，激动的看着师父草上飞，快了，很快就要成功了。
    “准备好了吧，准备出发，小心点绕开那些村落走小路。”
    老白说罢，双手用力推着地面，很快的背着行李向前面划去，棒梗跟在师父身后，用力的滑动着手里的木棍。
    两人小心的绕过村庄和屯军的地方，看着前方不远处的边界很是激动，最后一道防线了，很快就要自由了。
    “师父，到了，我们到了边界。”
    棒梗看着前方的地界很是开心，真是太顺利了，我终于要成为自由人了。
    “好了，我们慢点下河，只要到河里我们就安全了。”老白笑着说道。
    两人来到河的中央，面对凛冽的寒风，开心的笑了起来，真是太棒了，真是太美好了。
    “师父，我们就顺着河滑吧，冰上滑的更快，白天我们躲到山里睡觉。我们可以在山上抓野味，也可以在冰上凿洞抓鱼，师父我也会烤鱼。”棒梗说道。
    “好，棒梗，恭喜你也成年了。”老白祝贺道。
    “谢谢师父，现在也是1971年了。师父，我母亲和妹妹他们会不会，，，”棒梗担心说道。
    “应该会有些影响，不过你母亲又没犯错，工作不可能丢掉的。”
    老白安慰了一番棒梗，谁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希望没事吧。
    两人沿着河流继续向东方滑去，心情也渐渐的愉悦起来。
    1971年，我棒梗来了。
    这世界，我来了。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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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
    当时她推开窗，对楼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说了句：“同学，你这把锯，有点钝了。”
    “没有骂人哦。”封窈纠正道。
    冯璐璐侧眼瞟过舍友这张过于妩媚的脸，压低声音，“你说，他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有这么长的反射弧吗？”
    “……也是。”
    冯璐璐忽然想起来，“哦对！我好像听谁说过他后来交了女朋友来着？”
    就说嘛。
    楼上楼下乌泱泱挤满了伸长脖子的人，老师领导们很快赶到了对面天台上，开始展开沟通劝说。
    封窈把胳膊从冯璐璐手中抽出来，“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学院的封窈说话！”
    这时刘东旭似乎是在劝说下开口了。
    一声干哑发颤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现场瞬时炸开了锅。
    冯璐璐下意识地再次拽住封窈，张着嘴巴瞪住她。周围认识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灯，争相照了过来。
    庆大虽大，学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学院的封窈”，指向精确。
    马上便见主持答辩的徐教授快步奔来，手机贴着耳朵，“对对她在这儿……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来，赶紧劝他下来！”徐教授招手。
    众生像摩西分红海一样让出了路，封窈从懵圈中回神，很为难：“可是，我基本上不认识这位同学，不知道怎么劝啊。”
    万一劝不好，不会还赖她吧？
    “不认识他为什么指名找你？”别说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显都不信，不少人自认懂了——准是感情纠纷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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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你先过来！”事态紧急，徐教授没空跟她掰扯，“人命关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总之先把人劝下来再说！”
    人命关天的大帽子压下来，封窈没得选，只能挪到晒得发烫的护栏前，清了清嗓子。
    “同学——”
    她才刚开口，对面刘东旭猛地坐直，身形摇晃，惊起一片呼声，吓得封窈的心也直颤，“……小心。”
    “窈窈！你终于肯见我了！”刘东旭的嘶喊如泣如诉，“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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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热浪蒸腾，空气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镜，将男生深情款款的脸折射得扭曲变形。
    封窈一阵恶寒。
    这是精神病吧？
    “同学，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凉一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想公开，我不敢把我们交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暴晒下的水泥板烫屁股，强光混着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刘东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边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开什么玩笑！他是要成为当代罗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贵重，怎么可能为个有眼无珠拒绝他的女人跳楼？
    只是有人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要他在今天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按对方的要求，他最好卡着封窈答辩的时候上来，顺便毁了她的毕业答辩。
    只是以为这楼看着不高，刘东旭上来后才感觉到怕。抖着腿直打退堂鼓，念着那人许诺他回国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横下了心来。
    些微耽搁而已，她的答辩肯定还没完成……
    刘东旭想象不久的将来，比眼前多百倍千倍关注聚焦于他、膜拜他，兴奋如电流窜上脊背，他的声音颤抖变形，倒真像极了为情绝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红，要包包，我都给你买了。你说讨厌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说你爱我，可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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